23 劫人[第3页/共6页]

许仲呆了呆：“……，荀君待阿母如待亲母？”

“你既不投案，又欲你阿母归家，如此，是想劫人了？”

“如此，你是欺我亭中无人？”

荀贞怎肯眼看他赴死？娓娓劝道：“你犯下的是贼杀重罪，如果投案，必定一死。你死了，谁来孝敬你的母亲？幼节年纪尚小，不及弱冠，你将阿母拜托给他，能放下心么？”

许仲沉默，夜色下，一双眼熠熠生光。他按刀问道：“放或不放，荀君一言决之。”

荀贞安坐席上，眯起眼，往墙下看，观瞧来人，见他个子不高，隐在黑影中，瞧不清面庞。

许仲见其母容色哀戚，言语诚心，又闻其弟证明，立即做出了决定，伏头触地，给许母磕了三个头，说道：“既如此，孩儿不孝，不能再尽欢膝下了。”交代许季，“阿母十月怀胎，将你我养大，若不孝敬，愧为人子。我今后不在家中，你要经心极力地奉养母亲。”

这一番话说的面面俱到。既捧了许仲，又表示他和许季是同窗，干系非同平常，再又借助许母拉近与诸人的干系，最后不忘再嘉奖一下诸人“为朋友不吝身”。

“当务之急，不能让他带走许母。”

“阿母系身亭中，我却流亡在外。此非人子所为。荀君，多谢你的美意，但我不能走。”

拿弩的逼对荀贞诸人。执刀的缓缓向繁家兄弟逼去。傻子也看出来了，来的这几人必是许仲朋党。

他扯出县君恐吓许仲，许仲毫不睬会，逼前一步：“彻夜事，要么放还吾母，要么血流尸横。”他的气势与秦干分歧，秦干是正气，他是毫不讳饰的杀气。

许仲、许季那里能见得了母亲堕泪？顿时慌乱起来，七手八脚，也不知该安慰、还是该下跪。特别是许仲，完整不复方才平静自如的表示，手足无措。

“放还？”

亭舍诸人起先还好，此时见许仲朋党尽来，无不失容，能保持平静的只要荀贞和陈褒两人。

荀贞见院门的裂缝中，明灭火把光芒，虽不闻人声喧闹，但脚步沙沙，也不知聚了多少人。他纵城府深沉，但眼看本已安定的局面俄然又刮风波，亦不免严峻起来，想道：“哎呀，莫非看错了许仲么？他竟不是一人前来？”深吸了口气，保持住沉着，制止住程偃、陈褒驱前。

是以，荀贞没有留诸人，不但没有留，反而催促许仲：“许君，夜已深。这么多人堆积亭舍，必将会引发重视。若引来乡中人，未免不美。依我之见，你还是早走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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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世人莫名其妙，不知许仲何意，但没一小我违拗，皆道：“请荀君出来一见。”

程偃深觉得然：“丈夫一诺令媛。阿褒，你也忒把细了。许仲不是弄假的人。”问荀贞，“只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阿母，孩儿不孝，累你享福了。”此时景象下，许仲怎能下跪？他按刀紧盯诸人，叮咛许季，“扶着母亲来我身后。”

“这是方才开端罢了。”他如许想道。

诸人都包管了，许仲还是不肯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荀贞略微一想，晓得了他的担忧，说道：“许君，你母亲在我这里，你固然放心，决然不会遭到半点辛苦。”

院外世人仓猝丢下刀、弓，尽皆伏身，齐道：“俺等无一不受许君恩德，此身早已尽付、任凭差遣。君之大礼，接受不起！许君，快请起家！许君，快请起家！”

“汉家律法：‘杀人者死’。许仲虽愚，留此身另有效处，并不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