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劫人[第2页/共6页]
荀贞又道:“彻夜诸位齐聚,是为阿母而来。阿母在此,何不向阿母一拜?”
他拱了拱手,说道:“许君仁孝的隽誉早传遍郡县。幼节好学苦读,与我曾为同窗。阿母慈爱可亲,我早视之如我母了。诸位君子,你们既视阿母如亲母,视许君为兄长,那么你我便是兄弟昆仲。何必行此虚礼?……,诸君为友救母,犯险不吝身,我很佩服,也请受我一拜。”
“许、许仲?”说话的是程偃,极其诧异。
他身边此人惊诧,问道:“走?”
陈褒听不太懂他在说甚么,但对他的决定很同意,说道:“是啊。许君来而复走,只要我们不说,谁会晓得?”问程偃、黄忠等人,“你们说是不是?”
许仲呆了呆:“……,荀君待阿母如待亲母?”
“阿母系身亭中,我却流亡在外。此非人子所为。荀君,多谢你的美意,但我不能走。”
荀贞环顾诸人,不但有前些日在许家见过的那些,排在最前头那人就是那日拔刀之人;另有很多陌生的面孔,观其面貌举止,应当也都是邻近乡、亭中的豪杰轻侠。他善待许母,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这一幕么?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幕来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一幕”里有这么多人。不过他并无得意之意,刚才的险情反令他沉着沉着。
“你一小我来的么?”
院外世人仓猝丢下刀、弓,尽皆伏身,齐道:“俺等无一不受许君恩德,此身早已尽付、任凭差遣。君之大礼,接受不起!许君,快请起家!许君,快请起家!”
许仲抬开端,火光映托下,他脸上亦一副吃惊的模样。
诸人都包管了,许仲还是不肯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荀贞略微一想,晓得了他的担忧,说道:“许君,你母亲在我这里,你固然放心,决然不会遭到半点辛苦。”
许仲凝睇荀贞,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说道:“彻夜初见,不及叙话。荀君恩德,尽在我心。”临别复又膜拜,“家母就全奉求荀君了。”再给许母膜拜施礼,号召诸人,出门欲去。
院中站了这么多人,也出乎来人的料想。来人中一人缓慢地将院中扫了一遍,说道:“不要惊吓住了老夫人!”奔到许仲身前,叫道,“许郎,我们的人都来了,尽在院外。”
——男女分歧席。虽说在底层社会,乃至上层社会中,男女混坐用饭喝酒的环境不是没有,但如果严格地遵循礼法,即便许母已经年老,荀贞他们也是不该与之坐在一块儿用饭的。
怯懦如繁尚的,受此惊吓,差一点将刀丢掉。世人看去,见是许母将木椀跌倒了地上,由许季扶着,她颤巍巍地超出荀贞,走到了许仲的面前:“孝子,还不跪下!”
许仲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他刚才一听他母亲说荀贞“侍其如母”、不肯荀贞开罪,就立即二话不说地从劫人改成自首一样,现下听了荀贞的劝说,感觉有理,便走回许母身前,重新膜拜在地,叩首请罪,说道:“因为孩儿的原因,扳连母亲受此大难。孩儿本欲投案,以换母亲归家,……。”
紧接着许母、许季、陈褒、杜买等人也都轻呼出声,有叫“中郎”的,有叫“二兄”的,有直呼其名,称“许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