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任[第1页/共3页]
光和三年,玄月初的一个中午。
荀贞笑了笑,说道:“不急。字在墙上,又跑不了,甚么时候看都能够。”今后院看了看,又往右边的屋舍看了看,问道,“亭中的别的人都在那里?”
荀贞点了点头,没有畴昔细看,走出院中。
新官上任,来了半晌,除了在门口值班的黄忠外,竟然没有一人出迎。固然他们能够不晓得荀贞本日到来,但刚才牵马出院、鸡鸣高文,动静不小,莫非都没闻声?
虽已入春季,但所谓“秋老虎”,气候还是很热,荀贞又在日头下赶了小半天的路,额头、脸上都是汗涔涔的。在亭舍前,他勒住了坐骑,拽着袖子擦拭了下汗水,转目四顾。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甚么,顿了顿,又说道:“六月时,朝廷下诏求贤,汝南有位姓袁的先生得了保举,奉诏进京,因为天晚夜禁,投宿本亭,住了一夜后,非常对劲,留了幅字在墙上,荀君要不要去看看?”
荀贞即出身荀氏。
牛车“吱呀吱呀”地远去,荀贞的心神很快转到了眼下。
在亭舍中张贴通缉犯的画像是一个秉承前秦的常例。一来便利过往的公众揭露,二来亭吏也可根据画像查抄行人。新莽末年,光武天子的哥哥刘伯升就因为聚众起事而享用过这等候遇。
“亭父”,是亭长的帮手之一。
“恰是。”
他名叫荀贞,是新任的繁阳亭长。
“鄙人荀贞。”
他从顿时跳下来,清算了下装束,来到亭舍前。
调侃了本身几句后,他牵着马拾级而上,抢先是一座大门。
……
“这些都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么?”
此时到得近前,看得更加清楚,只见亭舍占地颇广,地基高过空中,有石板门路与官道相连。
“对。后院大而清净,先郑君在时,便是在后院居住。”
……
荀贞偏转马头,给一辆劈面行来的牛车让开门路。
有单衣布履的儒生,有衣服文采的贩子,也有穿戴黑衣或白衣的黔黎。因为世道不宁、门路不靖,行人多随身佩带短刀、长剑。
繁阳亭外来了一个骑马的青年,年约二十,穿戴袴、褶,头上没有带冠,只裹了帻巾,腰间吊挂了一柄环首刀。“袴褶”是外来货,来自游牧民族,形似后代的上衣和裤子。
官道两侧则是大片的麦田。
……
右边三间屋舍,一间堂屋,两间寝室,标准的“一宇二内”款式。中间有间斗室,是厨房。
“都在后院。”
“郑君”,名叫郑铎,是上任亭长,因在客岁的大疫中救民得力,考成优良,被汲引去了县里。
隔着大老远就能看到在亭舍内有一根丈余长的柱子高矗立起,柱子的上端有两个大木板,交叉横贯。此物名叫华表,又叫桓表,是上古遗制,用来给行人唆使门路方向,做路标用的,也是亭的标识。
小孩儿肤色洁润,如粉雕玉琢,小大人似的挺着腰杆,跪坐车篷下,甚是敬爱。
左边搭了个马厩,能容两三匹马的大小,不过现在里边空荡荡的,一匹马也没有。
前边这个院落较小,中间是片空位,当初他在远处看到的桓表就直立此处。
荀贞往前走了几步,后院的门虚掩着,透过裂缝能够模糊看到其内屋舍飞檐,院中有一棵大榆树,刚到落叶的时节,虽地上已有落叶,但枝叶尚还富强,给“亭院”中增加了一些荫意。
“唉呀,请恕小人眼拙。”老卒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膜拜之礼。
荀贞和睦地还他了一个笑容。拉车的牛身上以及车轮、车身上都尽是灰尘,风尘仆仆的模样,看来走的路不近,这老者约莫是从外埠来,带着孙儿往城中探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