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琴心剑胆[第1页/共3页]

“何怪之有？若要怪，也只能是怪我此次来的仓猝，忘了拿钱。哈哈。”

荀贞拿了钱返来，放在戏志才身边，陪坐在侧，旁观他们博戏。

戏志才的赌本早输光了，给他老婆的钱是荀贞带来的。拿荀贞的钱请荀贞用饭，他老婆虽想明白了戏志才朋友告别不留的原因，挺感激他们的善解人意，可在面对荀贞时，仍不免感觉难堪尴尬，接过钱，没就走，先取出未几几根的薪烛，给他们点亮取明，这才出门去了。

荀贞和戏志才在屋内说话，互叙自前次别后的经历作为。坐得久了，薪烛烟味呛人。

荀贞很干脆，取下了腰带上的玉佩，说道：“我刚回舍中换掉官袍，没带钱。这个玉佩不好，只值钱两千，先押上充数，我现在就归去拿钱。”

戏志才正色答道：“卿为朝臣，我为草泽，位不及君，志不让君。卿纵两千石，於我眼中，一同道友也。吾妻年十五嫁我，到现在八年了。自结发至今，我放浪形骸，日以博戏喝酒为业，县人多觉得我浮滑，非议轻视，吾妻不改恭敬。偶然大输，连着一两天吃不上饭，她也从无牢骚，不但不抱怨我，反而还会千方百计地给我找吃食。寻来点吃的就给我，本身饿着肚子，却还瞒我说她吃过了。吾妻爱我至是，我不能以繁华养之，已深怀惭愧，又如何能以无礼相待？”

儒服少年问道：“足下才回舍中换掉官袍？叨教，但是在县里为吏么？”

戏志才说道：“酒已足，饭已饱，别后之情也已叙毕。贞之，我有一言想要问你。”

戏志才对门而坐，瞥见了他，也没起家，只大喜召手，呼道：“卿来正巧！快来，快来。”指着荀贞，对和他打赌的那几小我说道，“我的钱囊来了。你们如果胆怯，就快些投降！”

儒服少年拿起骰子，在手里握了一握，念念有词，也不知嘟哝了几句甚么，把骰子投出。戏志才按住腿，倾起家子，睁大了眼，盯着转动的骰子，叫道：“不二！不二！”

戏志才的老婆颇是奇特，她心道：“昔日若在家中博戏，至夜，他们定会由胜家出钱，沽酒买肉，痛饮达旦。彻夜有高朋在此，却如何都走了，不留下相陪？夫君也不禁止？”

两人酒足饭饱，把案几搬到一边儿，重新落座。

“此话何意？”

戏志才抓了一把剩下的钱，对他老婆说道：“我与贞之久未相见，彻夜要月下畅谈，不成无酒肉扫兴。光驾辛苦，去买些酒肉菜肴。”说完，对他老婆端端方正作了一揖，双手将钱奉上。――他一贯不为礼，对老婆却这么尊敬，荀贞啧啧称奇，不过因戏妻在场，不好调笑。

戏妻也有点不美意义，脸上微红，说道：“家君本日正在家温书，朋友来访，便就、便就……。”前次荀贞来，戏志才出门“探友”，此次在家“被访”，也难怪她面红。

荀贞刚进门，就闻声一阵鼓噪大呼。他边与戏妻说话，边往屋里看。屋门没关，三四小我围坐地上，正在博戏。荀贞哑然发笑，心道：“这戏志才还真是嗜赌如命。好轻易在他家找着他一次，还是在与人博戏！”

戏志才也没拦他，更没因他现在是督邮而就窜改了对他的态度，只说道：“快去快回！”

荀贞出了督邮院，没有直接去戏志才家，而是先回到舍中脱下官袍，去掉印绶、冠带，换上了平常穿的便服，随便裹个帻巾，还是一小我也没有带，马也没骑，步行前去戏家。

儒服少年严峻地握紧拳头，也叫了起来：“二，二，二！”他的口音不似本地人。因当时说话的发音与后代分歧，荀贞也听不出他来自那里。骰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停落下来，却恰是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