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敬事[第1页/共3页]

当晚，荀贞果然亲身下厨，做好饭食，又亲捧进北屋，以子侄之礼，跪请许母进食。许母怎能吃得下去，在他各式哄劝之下，勉强吃了一半。

有道是：耳听为虚，目睹为实。耳朵里听到的再多，不如亲目睹一次有效。此前，他对许仲的体味只从耳闻，虽奇其为人，但对此人的态度是“令媛买马骨”，对其存亡并不在乎，只想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把他的各种姿势、将他“恭敬豪侠”的名声鼓吹出去就行了。而现在，在亲目睹识过许仲朋党的阵容后，有点放不下了。

黄忠有点难堪，说道：“有是有，但一年没盖了，也没如何晒，怕会有潮气。”

“叫我贞之吧，荀君、荀君的，听起来太陌生了。……，对了，你起字了么？”

他跪请进食时，黄忠在边儿上，等他端着食盒出来，问他：“荀君为何对许母行此大礼？”

“遵还是例，老黄把他们安排到了后院。”

陈褒小跑过来，接过缰绳，将坐骑牵去马厩。黄忠奉下水，荀贞一面洗手，一面问陈褒：“你甚么时候返来的？”

“还叫荀君？”

荀贞空脱手来，与陈褒一道儿拿了行李、衣物，告个罪，先出了屋子，把东西放到南屋。

黄忠也没定见，但为荀贞考虑，说道：“许母年老，住到北边天然最好。但是荀君，此事若传将出去？会不会有损你的清名？”

陈褒灵巧，说道：“要不将小人的单被拿去，暂请老夫人盖上一宿？加上本来的那条单被，两条也充足取暖了。明日早早地取复衾出来，晒得暖和缓和的，再给老夫人利用。”

许季追了出来，不顾地上脏不脏，五体投地、纳头就拜，感激涕零地说道：“荀君厚意，本不敢受；老母年高，又不敢辞。君之高德厚恩，不知该如何酬谢！”

陈褒察言观色，问道：“荀君的意义是？”

荀贞假装不欢畅，避开他的施礼，说道：“因为你我同窗，以是我谅解老夫人年高，把屋子让给了她。你如许的作态算甚么？莫非我希冀你的酬谢么？”

荀贞猛地想起一事，刚才没叮嘱，可千万别把许母关进犴狱里边了，忙又问道：“后院那里？”

……

“去许家送完讯就返来了。”

“北边？北边的屋子虽也空着，但遵还是例，是只供过往官吏住的。”

荀贞叮咛杜买、程偃先把许母和许季带回亭去，自将秦干、刘儒、谢武等人送到本亭的鸿沟处，方才转回。谢武是本乡蔷夫，以他八面小巧的风格，估计接着会一向把秦干、刘儒送出本乡。

院中氛围清冷，浸人肺腑。他穿戴单衣，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

没关进犴狱就好。荀贞想了想，说道：“南边房屋粗陋，整天见不到日头，阴暗潮湿。许母年纪大了，如何能让她住在那边呢？”

“小人去时，正碰上有两三少年看望许母，或许是以泄漏了动静。”

“这就怪了。不是你，会是谁告诉的？”

“访拿许仲是为国法，照顾许母是为情面。朝廷倡导尊老，怎能为了抓捕逃犯就把情面丢掉呢？”

她话中的内容，在眼下这类氛围中，天然离不开许仲、许季兄弟。

通过她的话，荀贞也渐渐加深了对许仲的体味。这一夜，荀贞在北屋直待到灯油燃尽，许母不知不觉的睡去为止。

他答道：“昔在先生门下时，得过一个名、字。名慎，字幼节。”

荀贞又道：“二兄纯孝，是以才犯了国法。老夫人，你现在这个模样，二兄也是不想看到的啊！”拉着许季起家，说道，“来，搀老夫人去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