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有婢女[第1页/共3页]

巷子两边的屋宅粉墙朱瓦，“比户相连，列巷而居”，摆列得整整齐齐。

周澈家不算很富，但他的祖父在郡中任过职，他的父亲又顾家，善治家业，两代下来，也积储了一些家资，是其中人之家。城外有地步数百亩，家中有婢女奴婢十余人，只是和大哥分炊后，因为本身是庶出，在大哥母亲的教唆下，他只分到十来亩地，和这个婢女。

说话间，牛车近至马前。石桥虽宽，何如秦波的牛车驾了两端牛，再加上车厢的宽度，另有一边儿阿谁妇人和孩童，显得有些拥堵。周澈忙牵马前走，给他让前程来。

“孩童被我的坐骑所惊，错虽在马，我是它的仆人，报歉自是应当。”

她丢掉抹布，不知不觉地来到门边，往巷中去，寻觅周澈的身影，正见他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前拍门。

里中住户上百，周氏多住在里西。

他仰仗原周澈的影象，从大道下到巷子，又从巷子转上大道，转来转去，抄了近路，没多时，就到了里外。城中的“里”一如乡间，亦有墙垣、里门。

里中门路笔挺，铺着青石板。每天凌晨，里监门都会扫一遍，很洁净，刚洒过水，青润润的。

记得她才来周家时，周澈敬爱之极，像极了她未出嫁时家中的幼弟。第一眼，她就喜好上了他。在他的父母亡故后，她更是一颗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既把他当弟弟照顾，又把他当少主奉侍。而现在，一晃眼，十几年畴昔了。当年的孺子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一个弱冠青年。

周澈放开缰绳，长揖施礼，说道：“澈见过秦君。”

秦波将双手放在车前的横木上，站起家，扶轼回礼，笑道：“汝何归耶？”

周澈从东门出去，一起上不竭与人说话，又颠末里中二门、三门，渐渐地穿过了半个里，到了自家院外。

他一面说，一面将坐骑牵入马厩，见槽中空空如也，说道：“跑了几十里路，马儿也累了。绣儿，弄些饲料喂喂它。”马身上的汗水未干，湿漉漉的，他抹了一把，顺手在柱子上擦干，又道，“天凉，把马身上也擦一擦。明儿还得靠它走，不能叫病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从后院出来，欣喜地说道：“呀，少君返来了！”

他家的宅院不大，前后两进。院门没锁，他推开门，牵马步入。

周家后辈多美姿容，周澈自少习武，不似只知埋头书卷的冬烘那样弱不由风，身高腿长，身形均匀，此时穿戴玄色的袍服，颔下短须，除了腰间长刀，再无别的金饰，周身高低清清爽爽，走起来英姿飒爽。

“大丈夫处世，当以建功立业，追卫、霍之功，得以封侯。”

那妇人嗫嗫嚅嚅，不敢回声。道过谦，周澈正欲走时，听得一人朗声笑道：“这不是澈哥儿么？”他立足回望，见一辆牛车缓缓地上了石桥。

见绣绣顾不上，周澈干脆自去堂中寻了块破布，给马儿擦汗，便说道：“这几年有劳你顾家。你真别说，在虎帐这几年，我还真挺想你做的鸡米饭。你先做着，等我拜见完长辈返来吃。”

“寺人反叛，欲不为所隶之，是已归家。”

戚绣绣原为徐州广陵人（即今扬州），因水灾家中停业，被父母卖做童养媳，接着婚后没两年就被丈夫卖掉了，展转多家，十几年前被周家买入，虽在中原已久，但还带着江东口音，软绵绵的。周澈听惯了北音，挺喜好听她说话的，感觉别有风情，答道：“我不走了，应当很长时候也不会走。”

“宿世的家已回不去了，这里可不就是我的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