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邓士载偷度阴平诸葛瞻战死绵竹[第1页/共4页]
师、邓二人引兵将至锦竹,早遇蜀兵。两军各布成阵。师、邓二人勒马于门旗下,只见蜀兵列成八阵。三鼕鼓罢,门旗两分,数十员将簇拥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一人:纶巾羽扇,鹤氅方裾。车傍展开一面黄旗,上书:“汉丞相诸葛武侯”。得师、邓二人汗流遍身,回顾军士曰:“本来孔明尚在,我等休矣!”急勒兵回时,蜀兵掩杀将来,魏兵大败而走。蜀兵掩杀二十余里,遇见邓艾援兵策应。两家各自出兵。艾升帐而坐,唤师纂、邓忠责之曰:“汝二人不战而退,何也?”忠曰:“但见蜀阵中诸葛孔明领兵,是以奔还。”艾怒曰:“纵使孔明重生,我何惧哉!汝等轻退,乃至于败,宜速斩以正军法!”众皆苦劝,艾方息怒。令人哨探,回说孔明之子诸葛瞻为大将,瞻之子诸葛尚为前锋。——车上坐者乃木刻孔明遗像也。
却说诸葛瞻见救兵不至,谓众将曰:“久守非良图。”遂留子尚与尚书张遵循城,瞻自披挂上马,引全军大开三门杀出。邓艾见兵出,便撤兵退。瞻奋力追杀,俄然一声炮响,四周兵合,把瞻困在垓心。瞻引兵左冲右突,杀死数百人。艾令众军放箭射之,蜀兵四散。瞻中箭落马,乃大喊曰:“吾力竭矣,当以一死报国!”遂拔剑自刎而死。其子诸葛尚在城上,见父死于军中,勃然大怒,遂披挂上马。张遵谏曰:“小将军勿得轻出。”尚叹曰:“吾父子祖孙,荷国厚恩,今父既死于敌,我何用生为!”遂策马杀出,死于阵中。先人有诗赞瞻、尚父子曰:“不是忠臣独少谋,彼苍成心绝炎刘。当年诸葛留嘉胤,节义真堪继武侯。”邓艾怜其忠,将父子合葬。乘虚攻打绵竹。张遵、黄崇、李球三人,各引一军杀出。
却说邓艾一面修密书遣使驰报司马昭,一面聚诸将于帐下问曰:“吾今乘虚去取成都,与汝等建功名于不朽,汝等肯从乎?”诸将应曰:“愿遵军令,万死不辞!”艾乃先令子邓忠引五千精兵,不穿衣甲,各执斧凿器具,凡遇峻危之处,凿山开路,搭造桥阁,以便军行。艾选兵三万,各带干粮绳索进发。约行百余里,选下三千兵,就彼扎寨;又行百余里,又选三千兵下寨。是年十月自阴平进兵,至于巅崖峡谷当中,凡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皆是无人之地。魏兵沿途下了数寨,只剩下二千人马。前至一岭,名摩天岭,马不堪行,艾步行上岭,正见邓忠与开路懦夫尽皆抽泣。艾问其故。忠告曰:“此岭西皆是峻壁巅崖,不能开凿,虚废前劳,是以抽泣。”艾曰:“吾军到此,已行了七百余里,过此便是江油,岂可复退?”乃唤诸军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与汝等来到此地,若得胜利,繁华共之。”众皆应曰:“愿从将军之命。”艾令先将军火撺将下去。艾取毡自裹其身,先滚下去。副将有毡衫者裹身滚下,无毡衫者各用绳索束腰,攀木挂树,鱼贯而进。邓艾、邓忠,并二千军,及开山懦夫,皆度了摩天岭。方才清算衣甲东西而行,忽见道傍有一石碣,上刻:“丞相诸葛武侯题”。其文云:“二火初兴,有人越此。二士争衡,不久自死。”艾观讫大惊,仓猝对碣再拜曰:“武侯真神人也!艾不能以师事之,惜哉!”先人有诗曰:“阴平峻岭与天齐,玄鹤盘桓尚怯飞。邓艾裹毡今后下,谁知诸葛有先机。”
蜀人飞报入成都。后主闻知,慌召黄皓问之。皓奏曰:“此诈传耳。神人必不肯误陛下也。”后主又宣师婆问时,却不知那边去了。此时远近垂危表文,一似雪片,来往使者,联络不断。后主设朝计议,多官面面相觑,并无一言。郤正出班奏曰:“事已急矣!陛下可宣武侯之子商讨退兵之策。”本来武侯之子诸葛瞻,字思远。其母黄氏,即黄承彦之女也。母貌甚陋,而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凡韬略遁甲诸书,无所不晓。武侯在南阳时,闻其贤,求觉得室。武侯之学,夫人多所援助焉。及武侯身后,夫人寻逝,临终遗教,惟以忠孝勉其子瞻。瞻自幼聪敏,尚后主女,为驸马都尉。后袭父武乡侯之爵。景耀四年,迁行军保护将军。时为黄皓用事,故称疾不出。当下后主从郤正之言,立即连发三诏,召瞻至殿下。后主泣诉曰:“邓艾兵已屯涪城,成都危矣。卿看先君之面,救朕之命!”瞻亦泣奏曰:“臣父子蒙先帝厚恩、陛下殊遇,虽肝脑涂地,不能补报。愿陛下尽发成都之兵,与臣领去决一死战。”后主即拨成都兵将七万与瞻。瞻辞了后主,清算军马,堆积诸将问曰:“谁敢为前锋?”言未讫,一少年将出曰:“父亲既掌大权,儿愿为前锋。”众视之,乃瞻宗子诸葛尚也。尚时年一十九岁。博览兵法。多习技艺。瞻大喜,遂命尚为前锋。是日,雄师离了成都,来迎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