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轻歌托觥起,飞袖踏雪莺[第2页/共3页]
阁间正对院内的一侧,开合的镂空雕花鹅黄纸木窗,用撑窗杆一支开,望眼就是摇摆的花骨斜枝。
满朋大宴,月上梢头,桂下琴音泛动,衫舞袖飞扬。
“…谢…谢过李君。”
“你不让我脱手,我就听你的偷个懒了啊,我让春桃打盆水过来,竹简积灰很多,谨慎别蹭脏你衣服,搬完洗把脸再走。”
简雍性倨傲,人萧洒,不拘末节,为人豪放,好呼朋唤友。
窗外顽雀催梦,醒来榻乱被横。
李轩笑呵呵的与简叙扯了两句,没迟误人朝屋里腾竹牍木简,又走回了窗下的黑漆长案前,松垮的盘腿一坐。
大户人家的仆人本来是不上茅房的,坐便马桶就在侧厢,出恭的配房毫无异味,檀木加熏香,一室皆香。
最后一种,多是面向五大三粗的简氏家兵家将,这个职业给钱分歧适。
…一首蒹葭,与君听。溯洄途,长且阻,劝君多情休误。
亲民线路走的挺顺畅,短短几日,简家被蒙蔽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一栋独楼双阙,三许天井,四个使女日夜服侍。
小楼酸枝做栋红木为梁,日风送暖,静掀檀泪珠帘,风波过处,一缕暗香轻抚眉头,令人忘怀心忧,了虫噬蚁蛀之愁,常常使李轩安然入梦,悠然醒来。
“诶!”一声黄鹂般清脆的承诺。
筵上觥筹交叉,喧哗鼎沸。庭前轻歌曼舞,笳咽萧悲。席间一缕琴筝断续,时隐似伏,偶然半晌寂聊,蓦地暴风暴雨。
“有劳叙伯,我来我来。”
他实际就做了一件事,就是“给小费”。
“我这儿有点心,先垫垫,吃完再腾,死沉死沉的。”
李轩闻声顺手把锡盘下的竹纸一裹,八个小蛋黄饼就卷了出来,提起朝简叙身前一递,“别推了啊,你不接我就不消你搬了。”
弦动时如金弓,浊音溅玉,镜破长空,时而颤若龙吟,风撞霜钟。
不肯梦中醉醒,怎奈人间易倦,北风又拭薄衫,六合似劝人还。
过着如此腐朽的糊口,让李轩深觉阿斗才是凭生知己:“其间乐,不思蜀。”
夜剪灯芯,依窗凭阑,万里长空如墨,辉星碎坠空河。风嗅云香,月色轻晃,琼钩轻摇玉扇,清风搅动云波。弦音未歇,箫声已寒,繁花渐诱人眼,多少梦里悲欢。一壶月光,小酌亦伤,此生一翅鸿雁,来世几度风霜?
李轩不是说说,把手里一卷从框内抓出来的竹简,摞到门内一旁的地板上,拍鼓掌就又走回长案旁,端了一个锡盘过来,伸手捏了个小蛋黄饼进嘴的同时,把盘朝简叙的身前一伸,“来个尝尝,提提定见,味道不太对,总感受缺点甚么。”
口中一扬,姿势再一低,掏粪的老妪一见都喊我滴个亲娘,这秀做的,经常让李轩被本身打动的热泪盈眶。
简叙不想让李轩看到发润的眼角,低头接过点心包,蹲身放到了扁担筐后。
“帮把手的事,闲着也是闲着。”
赞其武勇,赏其筋骨,夸其体肤,扬其任事,邀其喝个小酒,反而更好些。
他最喜好的就是简雍大宴,每逢简府欢宴掌灯时分,丝竹之风时随暮烟起,编钟磬音如水,竽笙并凉,笳咽箛孤,雨打婀娜梨花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轻歌托觥起,飞袖踏雪莺,琴摇桂花枝,筹投柳腰瓶。
可惜一身淡黄深裙,手里端着铜盆的春桃来的很快。
此举与秦穆公骊山筑斗宝台,召十八国诸侯临潼斗宝的目标差未几。
李轩米白直衣,玄色宽带,外罩一身宽松的浅灰色敞袍,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笑呵呵的迎了出来,躬身去捞筐里竹简的同时,随口问,“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