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轻歌托觥起,飞袖踏雪莺[第1页/共3页]
亲民线路走的挺顺畅,短短几日,简家被蒙蔽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轻歌托觥起,飞袖踏雪莺,琴摇桂花枝,筹投柳腰瓶。
依依柳拽东风,燕早忙剪花城。
李轩估计简雍之举,多数也是为了彰显气力,夸富取信,斗奢立名。
当阖府喧哗散去,微醺半敞宽袍,小楼夜下独处之时,才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简氏豪族,别院养有乐班,歌舞伎,每至欢宴就到了全府掌灯时。堂前金箔嵌莲灯,阖府明绸充细柳,潺潺彩霞慢道,煌煌金光冲斗。
窗外顽雀催梦,醒来榻乱被横。
“我这儿有点心,先垫垫,吃完再腾,死沉死沉的。”
简叙一个老杂仆,便是库房东事都不正眼看他,虽不是第一次被如此礼遇,可一见李轩起家含笑迎来,还是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李君自坐着,俺给君摞好就是,乱不了哩。”
简雍性倨傲,人萧洒,不拘末节,为人豪放,好呼朋唤友。
李轩说着,昂头来了一嗓子,“春桃儿,端盆水来。”
三次酒宴陪下来,鹿羹如何调,熊掌如何割,浊酒如何喝,李轩熟能生巧。
…有花堪折,盼君行。有凤求凰,君未应。
…一曲离骚,君未明。功名路,辞故楚,清楚天与人孤。
连续七天,把李轩睡了个五迷三道,歇了个里外通透,神清气爽。
夜剪灯芯,依窗凭阑,万里长空如墨,辉星碎坠空河。风嗅云香,月色轻晃,琼钩轻摇玉扇,清风搅动云波。弦音未歇,箫声已寒,繁花渐诱人眼,多少梦里悲欢。一壶月光,小酌亦伤,此生一翅鸿雁,来世几度风霜?
“…谢…谢过李君。”
“你不让我脱手,我就听你的偷个懒了啊,我让春桃打盆水过来,竹简积灰很多,谨慎别蹭脏你衣服,搬完洗把脸再走。”
“好吃就给囡囡拿去吃。”
李轩最爱的就是露天欢宴,一边听曲赏舞,乐滋滋的伏案大嚼,一边对简雍的豪侈提出攻讦。
满朋大宴,月上梢头,桂下琴音泛动,衫舞袖飞扬。
七天洗了五回澡,三日一沐,内衣外袍两次焕然一新,菜无煎炒多炖煮,却从不重样,髓肥肉嫩,甘旨非常。
“帮把手的事,闲着也是闲着。”
口中一扬,姿势再一低,掏粪的老妪一见都喊我滴个亲娘,这秀做的,经常让李轩被本身打动的热泪盈眶。
…风过波纹,水自平。缘来半梦,掌中轻。
最后一种,多是面向五大三粗的简氏家兵家将,这个职业给钱分歧适。
可惜一身淡黄深裙,手里端着铜盆的春桃来的很快。
弦动时如金弓,浊音溅玉,镜破长空,时而颤若龙吟,风撞霜钟。
“诶!”一声黄鹂般清脆的承诺。
小楼酸枝做栋红木为梁,日风送暖,静掀檀泪珠帘,风波过处,一缕暗香轻抚眉头,令人忘怀心忧,了虫噬蚁蛀之愁,常常使李轩安然入梦,悠然醒来。
…一首蒹葭,与君听。溯洄途,长且阻,劝君多情休误。
院内道旁的松桂槐杨柳,皆是丝帛裹树干。无数充枝妆叶的超脱绸条,随风飘舞,在一盏盏宝莲灯的灿烂金光晖映下,如粼粼光河起伏,似银河坠下九重,华丽非常。
明月催百卉卸妆,春荷伴蛙声入眠,新人旧梦,庄蝶敛容,蟋蟀蛤蟆彻夜欢娱。
他最喜好的就是简雍大宴,每逢简府欢宴掌灯时分,丝竹之风时随暮烟起,编钟磬音如水,竽笙并凉,笳咽箛孤,雨打婀娜梨花鼓。
“不劳不劳,李君且歇着。”
“有劳叙伯,我来我来。”
李轩笑呵呵的与简叙扯了两句,没迟误人朝屋里腾竹牍木简,又走回了窗下的黑漆长案前,松垮的盘腿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