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惜别[第2页/共3页]
我也笑着道:“谁曾哄你来着,宫里有规定,准予我们带一两个家生丫环出来,如许奉侍起来也应手些。你自小跟着我,我想带你出来。”
我将信笺封好,在信封上端方五个字“萧公子亲启”。想着,明日夙起,交给娘亲,说了然若这一个月内有叫萧煦的男人前来,便将之交与他,也就罢了。
我自袖袋里取出了那块玉佩,莹润的羊脂玉质地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我细细抚着玉上飞鹰的形状,雄浑的翅膀,坚固的骨骼,锋利的双爪,气度崇高,仪貌堂堂。鹰是微弱而灵敏的,同时,鹰又是艰苦而磨难的。只要颠末无数暴风雨雪的磨炼,鹰才会有凌云之志,王者之风,才有才气傲视群雄,成为天空的霸主。这只鹰是他的,这个佩带着如许一只鹰的男人,会是个甚么人呢?
我沉沉隧道:“我想带念奴去。”
娘亲拉过我们兄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婉儿明日一大早就要进宫去了,虽说爹爹和我舍不得,但我们毕竟是有福分的,多少人恋慕还恋慕不过来呢。娘亲对你无甚要求,只求你此后凡事谨慎,千万保全本身就好。”说着,又问道:“明日进宫,你想带谁去?”
婶母刮着我的鼻子道:“看看我们婉儿这张猴儿嘴儿,真真是抹了蜜呢。”
拜别期近。虽说是吃团聚饭,但一家子除了若兮年幼懵懂以外,都闷闷不乐,愁绪万千,一大桌子的菜也只略略地动了几筷子罢了。
晚膳筹办得齐备又丰厚,因着我的当选,一家人围着一会儿欢畅,一会儿想着我的拜别,又不由添了愁绪。
她由着我入迷,只是将明日一应要带出来的东西又细细清算了来。
听得说到叔父也要来,我顿时高鼓起来。想着,本身竟是好久没有去看他们了。叔父薄穆果是爹爹的胞弟,与爹爹最是亲厚。叔父精通医术,为人朴素,当今在安阳街上开了个药堂铺子,评脉问诊,悬壶济世。常日里,我猎奇那些花花草草的药材,无事喜好上铺子里瞎逛。只是叔父总宠溺我,不让我上前堂去,总说如花女儿身上怎可沾一股子药味呢。
想到这些,我又泪眼盈盈地举杯向着叔父道:“婉儿不在,爹爹和娘亲就交给叔父了,爹爹肺疾已有多年,还望叔父常日里督着他好生保养才是。”
晚膳将至,爹爹和娘亲上前堂来。赵姨娘和素兮也到了。若兮跟着乳母带着也至堂中坐着。我和哥哥并肩进入堂门,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只是寂静不言,氛围极是持重。我假装轻松浅笑着走向娘亲调侃道:“这会儿如何都来得如许整齐了,娘亲又要给我们训叨家规不成。”
念奴早已等在我的内室里。她一贯是个能睡的,常日里,晚膳过后总嚷嚷困了,催着我早些上床。只是,本日,已是半夜将至,她并未睡去,只冷静地在我房里清算衣物。此时,见我出去,她缓缓地走过来,我瞧见她眼圈微红,睫毛一片潮湿。我悄悄地说:“你如何啦?你哭过了。”
说着,自外间清算去了。
闻声叔父如许说,不由得又想起了爹爹的肺疾。每逢秋冬时节,爹爹肺疾的老弊端就要发作,成日里咳喘不已。多年来,老是叔父经心调度,才不至于呈现险情。
写下这几个字,顿时又觉不知从何提及。到得最后,只留下几行清婉的簪花小楷:“公子恩典,小女子铭记在心。与公子突然一遇,好似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现在,小女子不得不拜别,正所谓宫门一入深似海,今后萧郎是路人。小女子妄自猜想,公子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他日定能展凌云之志。故,公子不必挂念小女子,当好自保重为要”。落款只淡淡写着“薄婉兮,元昭三年玄月月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