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夜[第1页/共2页]
“坐下说吧。”二人皆没睡意,既然柳氏来了,夏夫人也翻开天窗说亮话,“毒,是不是你下的?或者你曾经想害过季姨娘?”
“娘,你倒是说说阿姐,脑袋是不是让驴子给踢坏了!竟然去下毒害季姨娘。”柳小弟穿戴灰布麻衣,气冲冲跑回家,一想起这事能够是柳氏做得,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握汤碗的手气得也颤栗起来。
季氏明显在愤怒,他竟然还出来为本身指了条明路,申明在贰心底,还是信赖本身。
季氏小产,她的天仿佛也要塌了。
柳氏与季氏二人相看生厌,话不投机半句多,在府里见到了,少不得要相互挖苦两句。
季氏中毒,起首被思疑的定然是柳氏,柳小弟又卖力采办,就算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可这时候去,又有些冒昧。
“依我看,不如将她赶削发门去,免得害了我们一家。”一想到采办的差事会交给别人去办,他更是青筋暴起,“明儿爹你就写一封信,我想体例交给老爷去。”这信,自当是抛清干系。
出了如许的事,夏夫人下昼寝了一会儿,想来再也睡不着了。
夏老爷对她如何,她心中稀有,要不是看在多年来她奉侍的份上,夏夫人于心不忍,如何也轮不到她做姨娘。
柳氏不敢松口气,季氏中毒的事,一日没有查清,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待走出季氏的院子,山茶才低声说了句:“老爷内心还是惦记取姨娘。”
――连同璎珞的衣裳,都不敢介入。
璎珞披了件衣裳,开了门去看,就见到山茶正拉着守夜丫环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山茶抿抿唇,望着柳氏那副不幸人的模样,心又软了,取了胭脂来,悄悄点在柳氏的唇上,“老爷与姨娘是几十载的情分,老爷心中怎会不清楚姨娘是如何的人?现在出了如许的事,你却躲在屋里闭门不出,你好歹去瞧瞧季氏――再呆下去,就算老爷信你,这道理上你也过不去了。”
料想当中。
夏夫人食不下咽,正为季氏的事头疼,就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山茶抬眼看向柳氏,柳氏神采有一点不天然,就将手里的匣子递了出去。
“哎――”
锋利刺耳的哭声穿破黑夜一样,震耳欲聋。
柳氏目光闪动,模糊有了湿意,忙昂首应了是。
“哎――”
季氏衰弱不堪,听到小丫环的禀告,差点从床榻上跌下来,幸亏夏老爷守在身边,忙扶住了她。
刚回身就听到夏老爷的声音,“柳姨娘,夜深了,你也早点归去歇息。”他略一沉吟:“实在睡不着的话,你去陪陪夫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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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说,夏老爷凭甚么信赖她不是害季氏的凶手?
璎珞的衣裳搭载柳氏怀中,不见柳氏披上,柳氏跟季氏再如何闹腾,她对夏夫人还是打心眼里尊敬。
柳氏本是夏府的家生子,自幼在夏府长大,略微长一点了,夏老夫人见她水灵又听话,就让她贴身奉侍着夏老爷。
“夫人如何睡得着,这天寒露重的,你快些去把柳姨娘接来。”说着,璎珞取下披在肩头的衣裳,递给山茶,催促道:“快些去吧。”
柳氏一脸倦容,半靠在床榻上,身下是鸳鸯枕,枕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身绣的,在夏府,女红数她最好,连外边的绣娘也许也比不上她。
柳氏进门,夏夫人已经散了头发,重新随便挽了个髻,一根玉石钗插在脑后,也是一脸倦容,眼下青黑一片。
天已经黑透了。
没了孩子,季氏像是一头受伤了极其气愤的母狮,也不管面前有没有夏老爷,悲忿不已,泪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