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页/共3页]
但是面对李程明的呵叱,沈雁面上神采未曾有涓滴窜改,一双闪亮眸子紧舒展在李二身上,仿佛能看破民气。
脑中闪过那张带着舒畅笑容的面孔,严漠唇边也划过一抹浅淡笑意。一样被黑衣人谗谄,又一样堕入了这个局中,看来他跟那位路分缘分颇深。既然也要剥丝抽茧,那便一并顺道吧……
“沈雁,我家可没邀你上门吧?”
更何况,和尚要救之人,名叫沈雁。
李家老迈李肃明之死,也算是一件江湖公案。堂堂李家庄传人,竟然因为一车货色被几个剪径能人害了性命,直把李老爷子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当时李老爷子亲身带人前去追凶,为儿子报仇雪耻,怕是李家庄的名号都要臭上三分。
提及李家庄,在江湖之上也是大大驰名的,祖上乃是前朝忠勇将军门下,有一套出自军阵的李家枪,能力非常惊人。厥后改朝换代,李家不再参与朝政,一门心机运营起了江湖买卖,几代畴昔,天然成了名震一方的豪族。只是家到李老爷子这代,儿孙里没甚么资质卓绝的人物,这“武林”世家渐渐也就名不副实,所幸李老爷子交友广漠,兼之本人急公好义、乐善好施,在江湖中也很有几分佳誉,家道才不至蓦地式微。
又是个全军尽没。算算两场袭杀就已派出了十来号人,这类死士非论谁养都不会便宜,就算摘星楼再如何家大业大,怕也是丧失惨痛。严漠回剑入鞘,扭头看向已经跌坐在地的和尚。刚才激斗明显已经耗光了和尚身上力量,失血太多、内伤深重,现在他已面如金纸,看起来出气多过入气。
看了眼和尚满足神情,严漠放缓了声音:“敢问大师法号?”
在他身后,暖暖东风刮过落雪灵堂,带出一份悲惨凄意。
严漠的轻功已入化境,但是皮郛有变,内力大损,加上刚才受轰隆炮巨震,速率不免失容几分,就算使极力量,赶到山坳处时场内也已一片狼籍。
心中微微一动,严漠并未多话,伸出双手慎重的接过了两样东西。血书轻浮,证物粗陋,但是和尚却像托付了千斤重担,仅剩那只手寂然落地,他笑了起来:“阿弥陀佛,多谢施主高义。”
和尚是戒律堂出身,最信的就是善有报,恶有惩,这番话说得真正发自肺腑。他的声音也不清脆,透着股真气崩溃的弥留意味,一蓬血顺着鼻腔淅淅沥沥滑落,已经染湿了大半前襟,连口中都含了血污。但是和尚神情持重,举止庄严,这段遗言又跟本身全无干系,只为了救另一人的清誉。
在这一片狼籍当中,另有三人正在鏖战。黑衣杀手只剩两位,身上早已负伤,另有个瞎了枚招子,红黑污血顺着脸颊滑落,衬得脸孔愈发狰狞。而于与之决死冒死的,倒是个和尚,招式凝重法度森严,但是他半边僧袍都被血迹染红,左臂齐肩处不翼而飞,暴露的伤口中还透出森森白骨。换做其别人,此时怕是已经痛彻心扉,有力再战,但是和尚还是打的固执,不丢脸出是想留下两位凶徒性命。
只见几具尸首横在地上,有黑衣黑巾的蒙面杀手,亦有身着便服的江湖侠客,地上另有一大片焦黑泥土,明显是遭过轰隆炮轰击。间隔如此之远,官道上本不该听到爆炸声响,何如山坳聚音,才让动静传了出来。
一个非常无礼的声音拉回了沈雁的视野,只见一名披着披麻带孝的青年男人快步从阁房走来。此人看起来还算年青,只要二十五六的模样,但是因为守孝期间哭的太多,两眼已经红的不成模样,加上酒色过分显得印堂发黑、神情蕉萃,看起来倒像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