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春寒[第2页/共2页]

脚步定了一下。

一根金线绣歪了。啧。

“后日，圣上要陪太后到玉清观来赏梨花。贫道听闻美人烹茶甚妙，何不到时候过来，为太后和圣上一展茶艺？”

“崔贤妃确是生得鲜艳，莫说圣上，妾等也是喜好得很。”一旁的张宝林道，“传闻上个月，圣上到骊山的汤泉宫曲，点了崔贤妃侍驾。她戴了一顶弓足冠，见到的人都说，很有玄真之风……”

约莫是发觉到我的眉头皱了一下，苏美人轻咳一声，张宝林忙噤声。

下个月初，就是太后四十岁的大寿，这绣品，便是我的寿礼。

那是不远处的太乐署里，正在为天子的册妃典仪排练。

身边的小道姑兰音儿听得这话，随即上前，将漆匣接了。

说罢，她转头朝身后的宫人看一眼。

雨接连下了几日，好轻易有了个好天，轻风里，仍透着凉。

不远处，几个采女正在一树海棠下采摘绽放的花朵，插在发髻和鬓间。嬉闹的笑声，如莺啼般委宛，更显得亭子里温馨。

才入三月，一场北风，让本来见暖的气候来了一场倒春寒。

我悄悄晃动手里的拂尘，信步分开杏花盛开的园子，往外头而去。太乐署的乐声又起，这一次，虽也是雅乐，却并非册立后宫所用，而是一支熟谙的曲子。

“宫里人多了，不免有那喜好胡说八道乱嚼舌根的。”苏美人话语轻柔，道，“谁不晓得太后心疼玄真，有人爱投机取巧，也自不希奇。”

我念了一声“无量寿福”，道：“如此，多谢美人。”

苏美人暴露忧?之色，道：“前次太上皇返来，圣上便到大营里练兵，足足两个月也不见人。我等嫔妃，本就可贵轮到见圣上一面，隔着这很多日子，也不知圣上还能不能记得妾是甚么模样。”

说罢，她收了银子，喜滋滋地跑开了。

苏美人的脸上浮起一丝难堪，旋即闪过不见。

苏美人眉间一喜，笑盈盈地一礼：“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