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疗伤(下)[第1页/共2页]
“这剑是甚么来源?”我忍不住猎奇地问,“你半晌也不肯离身。”
“那么你呢?”我问,“你当年说你想当上天子,那也是实话么?”
只见他的双眸目光直直看着我,仿佛比中间的灯盏还要敞亮。
说实话,我并不想谈这件事。因为它老是伴跟着很多不堪的回想。
——孤走到他跟前,他将孤错认成了杜行楷,一把扯住孤的衣角,说甚么她再也不会谅解我,你对劲了么如此。他当时眼睛泛红,目中满是杀气,孤吓得一动不敢动。还是他身边的侍从跑出去,将他的手掰开,孤这才得以脱身……
“我未曾奉告过你的事有很多。”他说,“我也说过,你问甚么,我都不会瞒你。”
“毒杀。”他说,“那年中秋,先帝派了身边的内侍,到同春园来赐宴。既是御赐菜肴,自是不敢不消。刚好我那日肠胃不适,母亲不让我食用那油腻之物,便本身先用了。当夜,她就口吐白沫,天不亮就去了。宫中的人,无一人敢出声,只说她是得了急病,暴毙而亡。可无人能瞒我。因为是我一向守在她身边,束手无策看着她咽气。”
可即使这般想,我还是感觉肉疼,悄悄叹了一口气。
我的呼吸微微一滞。
“既是琅琊王说的,你该问他去才气晓得。”说罢,他倏而盯着我,目光深深,“琅琊王为何与你说这些?看来,你们二人来往甚深?”
医馆中有澡房,可供洗漱。我冲刷一番,将身上的汗腻和灰尘都洗净。可惜孑然一身,连换洗的衣裳也没有,洗好以后,只得原样再穿上。
那目光非常当真。
“若不是我问起,你也不会与我说这些,对么?”过了一会,我低低道。
他沉默半晌,道:“这是我学剑时,杜先生赠的。”
我一愣,也傲然昂着头。
“因为他已经下过手。”他淡淡道,“只不过未曾胜利,被杀的是我母亲。”
但我晓得,谈这个早已经没有了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他愣住,那目光闪了闪。
他“嗯”一声,道:“他为我换了药,说我要多安息,就让我返来了。”
或许,兄长将它们带出去了。心中幸运地想。
“你与李郎中说完话了?”我问。
“恰是。”
“这话你说过了。”我停了停,道,“杜先生也一向盼着你能登上大位,是么?”
我无事可做,先回屋去安息。
不过他既然提起了,我也不筹算躲避。
李郎中约莫是非常喜好太上皇,用了膳以后,留他在堂上持续闲谈。
方才心中生出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希翼,刹时掐灭。
我内心想着,未几,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兄长本身能安然无恙便已经是无量寿福,断不能这般贪婪。与兄长的性命比起来,那些财帛无足挂齿。
俄然,他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
“琅琊王说,当年你对我说开以后,他曾去看过你,碰到你酩酊酣醉。”我说,“你将他错认成了杜先生,又哭又闹,说甚么‘她再也不会谅解我’,可有此事?”
“因为这个,杜先生才给先帝去了匿名信,以父皇遗诏相威胁。”停顿半晌,他持续道,“厥后的事,你都已经晓得。我唯有让天下人都晓得我,乃至于登上大位,才气保命。不然迟早有一日,我也会悄无声气死在同春园里。”
我悄悄咬了咬唇。
“为何感喟?”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头看去,是太上皇进门来了。
倒是听话。
“恰是。”
约莫是天道循环,来得歪,去得也歪。我千万没想到,还没捂热,它们就没了。
对于我们而言,不管对畴昔如何坦承过,杜行楷仍然是绕不开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