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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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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毒根(上)[第1页/共2页]

当时,景璘生过一场大病。此中很多细节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因为此事,先帝以顾问不周为由,正法了景璘的一名宫人。

景璘服药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能够说,他能够安然长成现在的模样,离不开他母亲的庇护。

他却仍旧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分开。

“朕现在不是奉告你了。”他的神采颇是欣喜,对劲道,“算你有知己。传闻朕要死,未曾手舞足蹈。”

太后还是龚昭仪的时候,就给宫里立下了端方。景璘的平常用物,每一件都有人专司检视;凡是端到景璘跟前的食品,都须得有人先试毒;他不管到那里去,身边的人不成少于两个。诸如此类等等。

“你胡说。”我吃紧打断,“你骗我……”

她那模样,是我从未曾见过的凶恶,与昔日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事,我信守承诺,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后见到龚昭仪,也没有再提起。

先帝一朝,宫中的明争暗斗此起彼伏。毒杀、巫蛊之类的手腕,皆屡见不鲜。先帝即使多子,可半途短命未曾长大成人的皇子,也有六位之多。

我当时也感觉难过,恐怕景璘真的就这么去了,哭着跑上前,唤他的名字。

而景璘到北戎来的目标之一,就是将那巫医找到,看看能不能另辟门路,寻觅那祛毒之法。

“你莫不是真的骗我!”我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

景璘身上的确切不是病,而是毒。

因为他仿佛用力太多,声音又弱了下去。

“朕甚么也不想吃。”他闭着眼睛,喃喃道,“阿黛,陪着朕,别走……”

当然,他遭受过的伤害也不是没有。他身边的老宫人提及他从小到大遭受过的各种不测,能说出一箩筐来。

“是啊,朕骗你的。”他说,“朕甚么事也没有,只想留住你。”

话没说完,剩下的,全卡在了嗓子里。

“它发作更加频繁。”景璘道,“太医说,朕的日子,最多不过半年……”

“朕不是奉告过你么。”他的声音很轻,“朕光阴无多了。”

——

我看着景璘:“我不走,你奉告我,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我想起来,确有此事。

据他所言,景璘前些日子分开王庭几日,是求药去的。他在北戎做俘虏的时候,曾经发作过,身上的药却没有了。

我望了望仍坐在殿内抽泣的龚昭仪,向那宫人点了点头。

——

“你……你为何不奉告我?”我问道,“这么多年,你为何从不让我晓得?”

他还是那没心没肺地模样,深吸一口气,靠在软垫上,望着上方,一脸遐想:“朕常想,后宫里的那些妃嫔若听到这动静,只怕要弹冠相庆。也是难为她们忍了朕那么久,这下,终究能早日做太妃了。”

我坐在地上,错愕不已,直到宫人仓促忙忙将我扶起来,我才感到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的,屁股也疼得很。

“是何时的事?”我问,“何人所为?”

我用力抹了抹眼泪,瞪他一眼。

“你感觉如何?”我一惊,忙问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张济是景璘的内侍,很有些技艺,自平朔城起,就一向奉养在景璘的身边。

宫里大家都晓得,七皇子身边服侍的人最是邃密。我乃至感觉,景璘不喜好像子烨那样去打马毬,实在是因为曾经有皇子在打马毬时遭受不测摔断了脖子,龚昭仪引觉得戒,让他养成了那讨厌涉险的风俗。

“母后不让朕奉告任何人。”景璘道,“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毒发身亡的人,如何能秉承大统?你父亲若得知了此事,还会情愿将朕拱上皇位么?就连父皇,母亲也一向瞒着,让他觉得朕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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