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家宴[第1页/共2页]
那法度不紧不慢,我看着那张脸由远及近,垂垂清楚。
一旁的景璘随即对太后道:“赵王刚到,先来见了朕,传闻母后正在憩息,便到玉华宫去了。赵王乃宗室重臣,合当到宴,朕因而邀了他到承恩殿来。”
太乐署的乐工,也从摘星楼挪到了承恩殿。乐歌还是先前的乐歌,喜气洋洋。不过毕竟人少,反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飘零,显得有几分诡异。
正说话间,内侍禀报,说太上皇和赵王到了。
听到赵王二字,世人脸上的神采都起了窜改。
“上皇那边可安设好了?”受世人拜见以后,太后向身边的内侍监裘庸问道,“时候不早,可去请过了?”
他的嗓音颇沉厚有力,安闲不迫,一贯被拥趸们称道,说浑然动听,堪比钟磬。
殿上的氛围随即为之一变,乐声中,本来那窸窸窣窣的扳谈之声也消弭无形,每小我都望向了殿外。
一众宗室亦纷繁拥戴。
这些人说话时,我与一众神采恭良的寺人宫人们站在前面,目光绕过太上皇,瞥向他和赵王的身后。
在我看来,这赵王确切是个不成小觑之人。
太后暴露得体的假笑,道:“上皇这是那里话,我等亦方才到宴,何言误时。”
这两年来,朝中群臣因为站队而起的大小争端不竭,实在闹得不成开交的时候,便会有人请赵王出面调剂,停歇局势。
这是景璘的堂弟,太上皇的侄子,景珑。
约莫因为这淡泊名利的做派非常合适世人胃口,赵王的名誉一贯很高。
此话出来,身后的赵王忙道:“是臣在棋局上盘桓不决,忘乎以是,此事,臣之罪也。”
换句话说,景璘能够在太上皇的淫威之下安安稳稳待着,乃至在夹缝当中一步一步将本身的权势运营起来,与赵王的暗中回护脱不开干系。
先前在摘星楼,我站在一群人的前面,多少有些挡了视野。
我发明那边另有一个年青人,面庞俊朗,身上服饰之品级,与赵王不相高低。
裘庸答道:“太后叮咛下的一应御用之物,皆已送往北府大营。上皇在芙蓉园中驻跸玉华宫,先前分开摘星楼以后,便往玉华宫换衣安息去了。臣拨了内侍宫人共五十名随驾奉侍,方才又遣人去看望,那边说上皇正与赵王会晤,稍后一道过来。”
能做到如许的,只能是一只老狐狸。
我恍然大悟。
当那身影踏入殿内的时候,我发明景璘微微地把身材又挺直了些。
苗条而浓黑的剑眉,并不粗暴,却使得那过于标致的五官多了几分豪气。即使目光淡淡扫过,也总有一股无形的压迫,触民气魄。
太后点头:“如此甚好。”
太上皇换了一身常服,不管腰上的九环带还是脚上的六合靴,或是衣袍上的天子纹饰,都与景璘是一样规制。
赵王的年纪,约莫只比太后大一些,四十多岁。
赵王名景奕,是先帝同母的弟弟,排行第三。
太后和帝后早已领着世人起家,迎上前去,向太上皇施礼。
承恩殿是芙蓉园里最华丽的殿堂,也是当年先帝的最爱。它建在芙蓉园的高处,四周开阔,坐在此中,可将园中景色支出眼底。
我在一旁听着,只觉本日公然风趣,连赵王都到了。
不过先帝兵败的前两年,赵王生了一场沉痾,到封邑养病去了。先帝被俘以后,朝廷群龙无首,进而激发诸皇子反叛。危如累卵之计,赵王调集一支兵马赶回京中,护着百官和玉玺等重器分开都城,仰仗封地的高城深池扼守抵抗,保住了大半个朝廷。
先帝在时,赵王深得先帝信赖,很早就委以重担,做过光禄卿和左卫大将军,执掌都城保镳,随先帝出入。在任之时,颇得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