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梳妆[第1页/共2页]

我的手微微顿了顿，瞥一眼镜子，道：“太后怎提及这个？”

比方梳头。

稍后，她便要到宴上去见太上皇，万要严妆华服，不能少了半分气势。

太后笑了笑，道：“我与你说这个，是因为我还常想，若当初嫁给阿璘的是你，不知该有多好。我这辈子，独一的心愿便是看阿璘好好的，身边能真有个与他相知相敬之人。可惜，倒是阿璘无福。”

她往外头窗上看一眼，道：“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我这头发有些乱，你为我理一理。”她说。

她看着镜子，亲身将发髻正前的凤钗扶正。

用了些膳，太后的精力好了些，不筹算再歇息。

列席承恩殿宫宴的，都是宗室重臣，与我无干。我正要施礼拜别，她却拉住我的手。

太后没有给外人看热烈的机遇。专门为接待太上皇而设的宴席改在了承恩殿，用的是家宴的名头，列席之人也全都来自于宗室。

话虽如此，她脸上的神采却已经好转了很多。

坐到镜前时，太后看着镜中的本身，忽而幽幽叹了口气。

太后谛视着我，悄悄抚了抚我的手。

说来奇异，之前，我向来未曾本身梳过甚。在我看来，为我梳头的侍婢们应当多少会点神通，竟能让我那头又长又滑的头发听使唤，好好变成发髻待在脑袋上。

削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太为打扮花心机，我能够经年累月只揣摩一种发式。成果就是太后也很喜好我为她梳头，说我晓得如何将那最古板的发式看上去不那么古板。

我说：“这可不是哄太后。本日来为太后祝寿的贵妇们多了去了，多光彩照人的都有。可我看下来，没有谁能比得过太后的。太后的脸上一丝皱纹也不见，头上一根白发也没有，不是年青人又是甚么？”

“我用过了，太后不必挂记。”

我说：“我方才听鼓响，应当是到了申时了。”

“到底是你晓得冷暖。”她拉过我的手，抚了抚，道，“你如何？可用了膳？”

“阿黛。”过了会，她说，“我记得当年，先帝曾与我说，他想将你许配给齐王。”

太后道：“我当时也感觉先帝也是老胡涂了，京中皇子和宗室才俊那么多，怎会为你挑个齐王？我还记得当时，你很喜好阿璘。从小到大，你常常入宫来，总要找他。”

“太后切莫这么说。”我随即道，“能得太后和圣上庇护，已是我此生至幸。我能安然活到本日，已经莫大的福分，不敢期望其他。”

“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她说，“当时，他说了这话不久，就北伐去了。我常想，如果当时真成了，你也不会被你父亲扳连落罪，受那很多苦。说不定，靠着当年的齐王，还能把你们一家救返来。”

落罪时，我觉得本身会像个废料一样，连最起码的齐头整脸也做不到。

说实话，她的头发仍齐划一整，一点稳定。不过我晓得她的心机。

太后一笑，道：“也就你敢拿这哄孩童的话来当着我的面说。我都四十了，万不能与年青人比较。”

“你不是外人，随我一道去。”她说。

这话明显颇得太后的心，她的脸上终究暴露浅笑，点头道：“还是你通透。”

说罢，我将一张小计划挪到榻上，又将食盒里的点心一碟一碟摆好。

每逢提起姑母，太后的脸上便总有些深沉之色。

“太后这是那里话。”我说，“太后这摸样搁在外头，只怕追着提亲的人有很多。”

“阿黛，”她说，“我但是老了？”

仿佛发觉到我的非常，太后转头看我：“如何？你不肯意？”

太后看着食盒，眉头微微伸展，保养得宜的脸上有些欣喜，却暴露了一丝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