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栀子（上）[第2页/共2页]

是栀子。

临淄的齐王府曾被人摧毁，我晓得。这事，倒是头一次传闻。

“还未曾。”内侍道，“甘露殿来报，上皇方才议事结束，便回宸元宫的隆政殿看奏章去了。”

它矮矮的，上面，放着一只花盆，花盆里栽着一棵栀子花。它并不算太高，但枝干强健，绿叶富强，看上去非常巨大。

我瞪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拜别以后，望了望天气。

靠墙摆满了书架，除了册本，另有些日用之物摆在上面，虽多虽杂，但有条不紊。

说罢，她朝我眨眨眼，号召了佩姈等一干陪侍，扬长而去。

许是听到了动静，子烨抬眼来，见是我，暴露讶色：“你怎来了？”

“臣名邓栎。”他说。

那花木不高，虽是已经到了春季，叶子还是绿油油的。

我看着它，一时沉默。

我淡笑，未几言，径直往殿上而去。

“阿黛，”他将我悄悄搂着，声音在我的耳边低低响起，“我当时便想，花木经历了火烧石摧，尚可绝处重生，你我更当如此才是。”

“放心好了，你那夫婿你还不晓得么。”明玉仍把玩着她的那枝红叶，一脸的不知死活，“他若感觉此事不当，莫说我，就是太后和你那发小亲口承诺了也没用。至于我么，只如果马毬赛，我都爱看。一个缬罗，一个杜婈，她们打得死去活来有甚么不好？”

我认得它。

我点头：“邓栎，你非常机警。”

我说：“你干的功德。这可只不是一场马毬，缬罗如何说也是回纥王女，回纥此来，但是为告终合中原对抗北戎。你说，中原是赢她好还是不赢她好？”

明玉虽混闹，但说的话也不无事理。

那内侍忙道：“禀皇后，恰是。”

隆政殿是子烨在宸元宫里的理政之所，这个处所我倒是全然没有来过。

“哦？”我问，“何时载的？”

“这也是上皇叮咛的。”他说，“种在盆里，到了天寒之际，便好将这些花都移到殿内去，免得冻死。”

而这些日子，子烨都是在我的承和宫里歇宿，我却从未曾在宸元宫里住过一次。

我看着他，心中一动。

“它非常固执。”子烨道，“当年我从齐国起兵时，将它留在了临淄。临淄遭贼兵偷袭，我那齐王府被人烧了。我的人杀归去，清算残局之时，发明它被埋在了瓦砾之下，不知死活。我不敢再将它留下，只带在身边好生照看，到了来年春季，它又规复了原样，还比本来长得更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