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阵（下）[第1页/共2页]

子烨点头，道：“皇后所言有理。”

说着，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家来。

宣上来时，只见如她那日所言，她确切带着一干会马毬的侍女。她们个个穿戴胡服，头发高高束起，箍在金冠里，很无益落之态。

我错愕不已。

阿喃望着子烨，笑了笑，安闲地再度施礼：“多谢太上皇陛下嘉奖。”

此人的声音颇是好听，如金石之声，敞亮绕梁。且他的汉话也说得非常超卓，全然听不出番邦口音，在坐之人无不刮目相看。

我转头看去，她也看着下方，目光不定。

“听闻你姓杜？”她说，“常日里是个女官，穿戴大袖长裙，莫非也会打马毬？”

“武天子时，朝中女子马毬之风大盛，官宦家属亦有那女队，如男人般，朝廷出钱扶养，每年似科举般开科提拔。”杜婈道，“若此番妾得胜了，还请上皇似穆天子普通重开女队，以振我朝女风。”

我确切觉得他不会。他明显讨厌那统统一身臭汗的事。

子烨没答话，却转向我：“皇后觉得如何？”

中间传来明玉的声音。

莫名的，我也跟着严峻起来。

执令司马来请，子烨起家，忽而朝我看了看。

景璘固然从未打过马毬，但他马技向来了得，不会在毬场上出甚么岔子。兄长则更是如此，畴前在京中，他就是马毬妙手，便是与子烨对阵也不怯。

我的目光，一向盯着子烨。

“本宫的瓜子在那边，去取来。”

“太上皇后觉得，朕不会马毬？”他说。

“还能有谁。”她淡淡道，“自是你那发小。”

我瞥向四周，只见很多人都在看着，脸上不由赧然，忙道：“晓得了。”

说罢，他对杜婈道：“朕承诺了，去吧。”

“本来要上场的健儿，有一人不慎摔上马，伤了腿。”兄长道，“臣恰好补上。”

阿喃张了张口，仿佛想答复，乞力咄忽而大声道：“太上皇宽仁，我等幸运之至！”

跟着一道响起的，是场面无数人的喝彩之声，一阵盖过一阵，如同海潮。

景璘看我一眼，很有些不满。

景璘淡笑道：“既是说好之事，岂可忏悔？”

我愣住，明玉也怔了一下。

子烨却饶有兴味，道：“此议，朕亦觉可行，何言无状。”

倒不是为了景璘或兄长。

“哦？”子烨看着他，道，“如此说来，朕亦当尽力以赴，方不负卿一片竭诚。”

听得这话，世人皆讶。

洛阳这边的女子，马毬之风比都城更盛。杜婈带来了一票女子，个个身着男装袍服，身姿飒爽，光看那握着毬杆的姿势，就晓得都是熟行。

畴前，不管是他哪一次上场，我作为那围观之人，都向来心如止水，没有涓滴波澜。

没多久，台下鼓声擂动，马毬收场。

我说：“你在看谁？”

那声音低低的，仿佛只要我们二人能闻声。

“太上皇好眼力。”他说，“鄙人的母亲出自突厥阿史那氏，在家回娘家探亲时，曾蒙可汗召见，受可汗犒赏。臣常常佩此带上场，必是胜绩。太上皇毬技高超，四海皆闻，鄙人不敢轻敌，故而本日对阵，特将它用上。”

“卿去过突厥？”子烨问道。

子烨道：“那日朕承诺与北戎一战以后，昱之就向朕提起了此事，商定与朕一道上场。”

乞力咄答道：“禀上皇，他汉名阿喃，是鄙人的副使。”

我朝祝氏那边看一眼，只见她的脸上一点欢畅的神采也没有，看着杜婈，目光沉沉。

明玉没说话，盯着场上。我看到兄长正与子烨及景璘说着话，仿佛在会阛阓上布局之事。

杜婈道：“自妾初学马毬就想了，不过一贯未敢提起。”

她一脸漠不体贴：“谁晓得，你问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