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求情（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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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郑谟，就站在火线。

“犯人以头撞柱，不过力道不敷，虽头破血流，昏迷畴昔，但并未伤及关键。也幸而狱卒发明及时，未曾失血过量而危及性命。他自从进了诏狱，每日发疯普通，见得人来，不是不作声就是破口痛骂。臣等提审，他一字不答，只说要见太上皇。不过本日凌晨时，臣到狱里送粥，犯人说，若上皇不能来，他见一见皇后也无妨。”

四姨母欲言又止，但毕竟还是没有多言，又行了礼，告别而去。

我没有多客气，问道：“董裕如何了？”

“恰是。”郑谟道，“臣未敢坦白，即向皇后通报。”

我走出来的时候，只见铁栅栏前面，他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上缠着厚厚的布条。

我晓得合郎是她心头肉，放缓语气，道：“本宫晓得，姨母归去吧。”

悬起的心落了下来，我说：“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我不想再多言，道：“该说的话，方才都说了。天气不早，姨母归去吧。”

照理说，如许的处所，不管何时都不会少了保卫。但此时，除了我们三人，谁也没见到。

我没有说话。

他仿佛瘦了很多，连那方面大耳也瘪了下去。没有了高冠华服的装潢，没有了众星拱月的场面，他如同打回本相普通，头发惨白混乱，在角落伸直。

“是你。”他认出了我，咳了一声，低低道，“你公然来了。”

这诏狱虽是地牢，但除了阴冷一些，并不肮脏恶臭。我仍戴着羃离，从纱帘前面看向那些铁门。诏狱不比别的监狱，需求天子下诏措置的案子，本就很少，故而这里的牢房也并不会有很多。这些铁门前面的牢房，一个个都是空荡荡的。

不过或许连子烨也没有推测，郑谟当年曾受过我父亲的恩德。虽不算父亲的门客，但大理寺这边有甚么事，他都会将动静奉告秦叔。

甬道的绝顶，是一道门，出来以后，有门路直通地下。

郑谟送我出去以后，就和兰音儿无声地退了出去。

他竟是笑了笑，摸了摸额头上的布条，很有些感慨得自言自语道：“公然还是寻死好使，你们都还舍不得我死，唯有如此才气见面。”

“就在内里。”郑谟将身材让开，站到一旁。

这郑谟，并非出身杜行楷门下，而是当年子烨安定天下进京以后，耿清向他保举的。此人很有才调，子烨非常赏识，因而迁往洛阳时，将他也带上了。

约莫是听到了动静，董裕展开了眼。

石室里点着油灯，充足让他看清我的端倪。

看到我来，他行了个礼：“拜见皇后。”

大理寺有诏狱，董裕就关押在了此处。

洛阳的诏狱我虽未曾来过，但当那人引着我们走入一处暗淡的甬道时，我望着两侧的高墙，已然感遭到了那劈面而来的阴沉。

“救返来了。”

“何事？”我问道。

四姨母还是不断念，望着我，道：“皇后，妾知那收受财物之事，办得不对！可那都是丈夫的主张，与合郎无干，求皇后切莫指责合郎！”

“恰是。”

说罢，我回身就要分开，董裕俄然从床上起来：“皇后留步！”只见他几步走到铁栅栏前，扑通跪下，伏拜在地：“求皇后救小人一命！”

“那么就是当初结婚时，姨母一家为人所迫，不得不娶？”

我不睬会他的啰嗦，道：“你若无话，我就走了。”

“他要见我？”

“合郎常日爱喝酒，偶然确是卤莽了些。”她目光一转，道，“皇后所言，恰是有理。那曾氏，是个小户出身，祖上是贩马的。当初丈夫急于为合郎寻亲，听信媒人的话，觉得她果然是个教养上乘的，就自作主张将婚事定下来。不想娶回家中，事事笨拙，还总与合郎拌嘴。这新妇进门以后，家中到处不顺，不说别的，二人结婚两年了，竟是一无所出。我们李家和卫家，都是世代官宦，嫁娶向来讲门当户对。丈夫当初择亲时草率，坏了端方，一步错步步错，本日闹出这事来，亦可见得二人确是分歧适。妾一向想着向皇后陈情，让合郎停妻另娶，不知皇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