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覆辙（上）[第2页/共2页]

这话里话外很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太后点头，暴露顾恤之色，道：“琅琊王究竟是个孩子脾气，只想着玩耍，从不考虑很多。还是你识得大抵，便是有难处，也从不抱怨。这宫中，如果大家都似你普通，便也承平了。”

“是么。”我掰着瓜子壳，“何故见得？”

那是太上皇也到了。

这处行宫，因得先帝并不常来，长幼年了些补葺，并不似别的皇故里林那样都丽堂皇。客岁还出过山林里的野兽跑出来伤人的事。

我说：“陛下没有掌控么？”

说罢，她猎奇地问：“玄真本日不穿道装去看田猎么？”

从广寿寺返来以后，我就乘着宫里派来的车马，带着兰音儿去往骊山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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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离都城本就悠远，门路又难行，难为你竟要赶过来。”她说，“若我未曾记错，本日，是你母亲忌辰。”

我想了想，道：“你让她出去倒也无妨。”

我沉默半晌，道：“明玉，当年你跟景璘订婚时，曾跟我说，你为了萧家，甚么都会做。”

兰音儿颇是镇静，即使马车摇摇摆晃大半日，她也兴趣不减。一起紧赶慢赶，到了骊山行宫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景璘听我申明日要和景珑去花市，一脸匪夷所思。

“也都雅，只是太素净了些。”兰音儿道，“戴上花和金饰，添几分喜气，衬得玄真也明丽了很多。”

明玉看我一眼，道：“你有苦衷。”

“我承诺过陛下的事，何曾食言？”

我没理她。

我本能地想翻个白眼，可还没翻起来，却没了兴趣。我不说话，伸手向她的琉璃盘里，也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她的记性一贯很好，我答道：“禀太后，恰是。”

明玉猜疑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她眉梢一动。

明玉看着我，半晌，笑了笑：“你可当真是不放过恶心董裕的任何机遇。”

我不筹算骗他，道：“我一贯拿他当弟弟，不过论亲疏，他总比那些我面也没有见过几次的人要好，不是么？”

“谁说我不管。”明玉道，“她那侄女你不是没见过，野心就写在脸上，常日见了我，连施礼都是不情不肯的。把她选出去，还不是月朔十五恶心我？我又不是傻子，才不吃面前的亏。”

兰音儿笑起来，泪珠子跟着笑容一起蹦了下来。

景璘暴露沉思之色，手悄悄叩着案台。

我没表情再说下去，道：“我去安息了。”

看着她，我实在有些不美意义。因为她本日必定要替我看到不好的事，或许还会成为暗影，让她一辈子挥之不去。

“怎讲？”

“说的是。”他浅笑。

我谦逊地答了两句，不由地看向明玉。

景璘、太后和明玉已经在行宫中住下了，我去拜见他们的时候，只听宫门之处响起了入阵曲的吹打之声。

“他能站在朕这边，自是善莫大焉。”他说，“你有掌控让他为朕做事么？”

“兰音儿。”我说，“有一件事我还未曾奉告你。”

我讶然：“你不是向来不管这些？”

“晓得……”她用力点头，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晓得……”

凌晨的天空有些沉。

我说：“我是为了帮你。”

“俄然想起来，便问了。”我说，“我记得你本来连结婚也不想，何况是跟那最讨厌的人结婚。可为了萧家，你仍然情愿做，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