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覆辙（上）[第1页/共2页]

从广寿寺返来以后，我就乘着宫里派来的车马，带着兰音儿去往骊山行宫。

“我承诺过陛下的事，何曾食言？”

兰音儿笑起来，泪珠子跟着笑容一起蹦了下来。

她的记性一贯很好，我答道：“禀太后，恰是。”

“还能为了甚么事。”暗里里，明玉嘲笑，“不过是她想让侄女入宫，被我挡下了。”

“为何？”

这并不太像田猎该有的明丽日子。

每年暮春之际，端五之前，都城里最热烈的日子就是花市开市。

得了景璘的准予，统统便好办了。

“是啊。”好一会，我淡淡笑了笑。

“真的。”兰音儿眼睛红红，一下拉着我的手，冲动得结结巴巴；“我……娘子……我……”

“你不想和朕一起看着他如何死的？”他说。

坐在镜前打扮的时候，兰音儿看着我，道：“玄真穿这些衣裳都雅。”

那是太上皇也到了。

我点头：“这宫里，最不肯让人的就是董淑妃。她那脾气，与太后这位侄女但是不遑多让。你只消礼佛去，便能让她们在宫里闹得鸡飞狗跳。”

“你是说，董淑妃。”

“你可想一想，如果她出去了，宫里最不欢畅的是谁？”

我本能地想翻个白眼，可还没翻起来，却没了兴趣。我不说话，伸手向她的琉璃盘里，也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看着她，我实在有些不美意义。因为她本日必定要替我看到不好的事，或许还会成为暗影，让她一辈子挥之不去。

“你的弟弟mm已经找到了，都在荆州。”我说，“秦叔已经派人带着赎金去接了，过些日子，就能回京来。”

兰音儿是喜好去花市的，不过本年，她更感兴趣的是骊山行宫。

明玉愣了一下。

“骊山离都城本就悠远，门路又难行，难为你竟要赶过来。”她说，“若我未曾记错，本日，是你母亲忌辰。”

太后望了外头一眼，而后，似没听到普通，只持续问我路上可顺利。

我说：“那又何必非要我看着。再说了，骊山行宫出事，动静传来，京中要有人生乱也不必然。琅琊王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管着京中戒备，这等时候，他能坐镇都城，对陛下才是上好之事。”

“兰音儿。”我说，“有一件事我还未曾奉告你。”

“俄然想起来，便问了。”我说，“我记得你本来连结婚也不想，何况是跟那最讨厌的人结婚。可为了萧家，你仍然情愿做，不是么？”

我看着镜子，将一朵宫花插在发髻上，道：“穿道装欠都雅么？”

我谦逊地答了两句，不由地看向明玉。

我说：“我是为了帮你。”

景璘昂着头：“谁说的，朕甚么都安排好了，绝无漏网之患。”

也恰是这个启事，景璘用它行凶，非常合宜。出了甚么事，只推说长幼年了补葺，出事便是天意难违，合当不利。

我没理她。

“也都雅，只是太素净了些。”兰音儿道，“戴上花和金饰，添几分喜气，衬得玄真也明丽了很多。”

景璘、太后和明玉已经在行宫中住下了，我去拜见他们的时候，只听宫门之处响起了入阵曲的吹打之声。

兄长远去的身影，似又在面前浮起。

我不筹算骗他，道：“我一贯拿他当弟弟，不过论亲疏，他总比那些我面也没有见过几次的人要好，不是么？”

“何事？”

“说的是。”他浅笑。

明玉看我一眼，道：“你有苦衷。”

明玉猜疑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她眉梢一动。

“你也不必谢我，”我安静道，“这是你我当初说好的。你弟弟mm到京以后，你也不必再为我做事。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带着他们过安闲日子去。畴前的事，你也须按商定那般，再也不提，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