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韶(四)[第1页/共2页]
太后没有接,站起来:“我要见圣上。”
“事到现在,太后莫非还希冀圣上像畴前那样,对太后言听计从?”我说,“那日圣上来见太后,何尝不想问此事,可太后是如何对他的?”
正在此时,一名内侍急仓促来到我面前:“禀太上皇后,圣上到了。”
我没答话,转头朝门外:“出去吧。”
太后又怒又急,却俄然转向了我。
先帝的遗诏,说得非常明白。龚氏暗害贵妃及皇嗣,其罪可诛。但念她亦诞下皇嗣,免除极刑,令其在皇陵里的思恩寺削发,永不得出皇陵。
半晌,她张张口:“你……”
只听得一声应对,没多久,桑隆海领着人走了出去。
仿佛预感到了甚么,她再度腾一下站起家。
桑隆海将圣旨双手呈到太前面前,道:“请太后收好。”
太后的面色顿时煞白,俄然站起家来,指着我。
“令狐沭安在?”好一会,她终究开口。
“这盒子里,另有先帝的遗诏。”我说,“当年,先帝令大理寺将此物一并封存,重启之时,就是宣诏之日。”
“胡言乱语!”太后俄然打断,“他既然生疑,为何不劈面问我?”
佛堂里的光照有些暗,她垂着眸,不知所想,唯有手里的佛珠缓缓转着。
目睹着她冲要上来,桑隆海等人忙上前将她拦住。她挣扎着,又骂又打,头发也有些散了,却无济于事。
桑隆海咳嗽一声,再度道:“请皇太后听旨。”
直到桑隆海念完,太后都没有再打断。
“没甚么。”我手里抱着那只盒子,道,“让安乐宫的人将太后看紧些,切莫让她做想不开的事。”
“是你!”她的声音锋利,“你这贱人,你敢害我!”
这血书,是写给先帝的。云杏哀告先帝惩办龚昭仪,为我姑母报仇。
我与她对视:“我还未说这血书里写的是甚么,太后何故说我歪曲?太后不若坐下,若叫了外头的人出去,此事就不是你知我知罢了了。”
兰音儿应下。
“这是矫诏。”太后冷冷道,“我从未曾听闻先帝有甚么遗诏。”
景璘那日来见太后的时候,太后揪着退位之事,将他劈脸盖脸一顿痛斥。景璘并无机遇说别的。
“信口雌黄!”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愤怒,她的声音微微颤栗,“你敢歪曲我!”
身后,太后的哭骂声还是刺耳。
“遗诏安在?”她问。
兰音儿睁大了眼睛,一边扶着我坐到肩舆上,一边忍不住道:“那但是太后的声音?她如何了?皇后与她说了甚么?”
“你是来报仇的。”她的声音低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乃皇太后!你敢犯上害我,天下人都不能容你!”
兰音儿站在门口,见我出来,忙上前将我搀住。
我说:“太后觉得,圣上对此全无迷惑么?他虽从太后这里得知了云杏之事,却并不信赖这是上官家所为。先前,他不肯触碰此事。此番回京以后,他终是下定决计,找来令狐沭,问明当年之事……”
“圣上仍在病中,没法前来。”桑隆海温声道,“且太后上回也说了,不准圣上再踏入安乐宫一步。”
那目光,敞亮得有多少癫狂的偏执,如同一只筹算最后一搏的困兽。
桑隆海道:“此诏,尚书台也存了一份。圣上已经亲身前去尚书台查验过,确是先帝遗诏无疑。”
不久,龚昭仪的七皇子景璘身边缺人照顾,云杏因服侍人细心,被派到了景璘身边。从当时开端,她就在景璘的饭菜里下毒。云杏没有亲人,不在乎族诛,更不在乎本身的性命。她晓得,在事发之时,本身难逃罪恶,而先帝必将彻查到底。她则可将龚昭仪做过的事和盘托出,拉着龚昭仪一并下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