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野羊塘将军大战歌舞地酋长劫营[第1页/共5页]
大爷看过,向二爷道:“白叟家叫我们到衙门里去。我们且回仪征,清算清算,再筹算长行。”当下唤尤胡子叫了船,算还了房钱。大爷、二爷坐了轿,小厮们押着行李,出汉西门上船。葛来官闻声,买了两只板鸭,几样茶食,到船上送行。大爷又悄悄送了他一个荷包,装着四两银子,相别去了。
汤总镇叫把收留的苗婆内里,拣会唱歌的。都梳好了椎髻,穿好了苗锦,赤着脚,到中军帐房里歌舞作乐,却把兵马将士,都埋伏在山坳里。公然五更气候,苗酋带领着竖眼洞的苗兵,带了苗刀,拿了标枪,悄悄度过石柱桥。瞥见野羊塘中军帐里灯烛光辉,正在歌舞,一齐呐声喊,扑进帐房。不想扑了一个空,那些苗婆以外,并不见有一小我。晓得是中了计,吃紧往外跑。那山坳里伏兵齐发,喊声连天。苗酋冒死的领着苗兵投石柱桥来,却不防一声炮响,桥下伏兵齐出,几处凑拢,赶杀前来。还幸亏苗子的脚底板厚,不怕巉岩波折,就如惊猿脱兔,漫山越岭的逃散了。
汤总镇得了大胜,检点这三营、两协人马,无大毁伤,唱着凯歌,回镇远府。雷太守接着,道了恭喜,问起苗酋别庄燕以及冯君瑞的下落,汤镇台道:“我们连赢了他几仗,他们穷蹙逃命,猜想这两个已经自戕沟壑了。”雷太守道:“局势看来,自是如此,但是上头问下来,这一句话却难以登答,明显像个饰词了。”当下汤镇台不能言语。回到衙门,两个少爷接着,请了安。却为这件事,内心非常迟疑,一夜也未曾睡着。次日,将出兵得胜的情节报了上去。总督那边又批下来,同雷太守的所见竟是一样,专问别庄燕、冯君瑞两名要犯,“务须克期拿获解院,以凭题奏”等语。汤镇台着了慌,一时没法。只见臧岐在旁跪下禀道:“生苗洞里途径,小的都认得。求老爷差小的前去,刺探得别庄燕现在那边,便好设法擒捉他了。”汤镇台大喜,赏了他五十两银子,叫他前去细细刺探。
汤镇台接着抄报看过,叹了一口气。部文到了,新官到任,送了印,同两位公子商讨,清算办理回家。只因这一番,有分教:
雷太守闻声拿获了贼头和冯君瑞,亦甚是欢乐,即请出王命、尚方剑,将别庄燕同冯君瑞枭首示众,其他苗子都杀了,具了本奏进京去。奉上谕:
仰该镇带领兵马,剿除逆苗,以彰法纪。余如禀,速行缴。
臧岐领了主命,去了八九日,返来禀道:“小的直去到竖眼洞,探得别庄燕因借兵劫营,输了一仗,洞里苗头和他恼了,现在又投到白虫洞那边去。小的又寻到那边刺探,闻得冯君瑞也在那边,别庄燕只剩了家口十几小我,部下的兵马全然没有了。又闻声他们设了一计,说我们这镇远府里,正月十八日铁溪里的神道呈现,满城人家,家家都要关门遁藏。他们筹算到这一日,扮做鬼怪,到老爷府里来打劫报仇。老爷须是防备他为妙。”汤镇台听了,道:“我晓得了。”又赏了臧岐羊酒,叫他安息去。
那知县接了呈词,马上升堂,将舵工、朝奉、海员一干人等,都叫进二堂,问道:“你们盐船为何不开行,停靠在本县处所上是何原因?那些抢盐的姓甚名谁,常日认得不认得?”舵工道:“小的们的船被风扫到岸边,那港里有两百只划子,几百个凶神,硬把小的船上盐包都搬了去了。”知县听了,大怒道:“本县法律严明,处所清肃,那边有这等事!清楚是你这主子揽载了贩子的盐斤,在路伙着押船的家人肆意嫖赌花消,沿途偷卖了,借此为由,企图狡赖。你到了本县案下,还不实说么?”不由分辩,撒下一把签来。两边如狼如虎的公人,把舵工拖翻,二十毛板,打的皮开肉绽。又指着押船的朝奉道:“你必然是知情伙赖,快快向我实说!”说着,那手又去摩着签筒。不幸这朝奉是花月丛中长大的,近年有了几茎胡子,仆人才差他出来押船,娇皮嫩肉,何曾见过如许官刑。今番见了,屁滚尿流,凭着官叫他说甚么就是甚么,那边还敢顶一句。当下叩首如捣蒜,只告饶命。知县又把海员们嚷骂一番,要将一干人寄监,明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