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诸葛佑僧寮遇友杜慎卿江郡纳姬[第1页/共5页]
次日,杜慎卿写个说帖来道:“小寓牡丹盛开,薄治杯茗,屈三兄到寓一谈。”三人忙换了衣裳,到那边去。只见寓处先坐着一小我,三人出去,同那人作揖让坐。杜慎卿道:“这位鲍朋友是我们本身人,他不僭诸位先生的坐。”季恬逸方才想起是前日带信来的鲍老爹,因向二位先生道:“这位老爹就是苇萧的姑岳。”因问:“老爹在这里为甚么?”鲍廷玺大笑道:“季相公,你本来不晓得。我是杜府太老爷累代的门下,我父子两个受太老爷多少恩德。现在十七老爷到了,我怎敢不来问安?”杜慎卿道:“不必说这闲话,且叫人拿上酒来。”
坐了半日,日色已经西斜,只见两个挑粪桶的,挑了两担空桶,歇在山上。这一个拍那一个肩头道;“兄弟,本日的货已经卖完了,我和你到永宁泉吃一壶水,返来再到雨花台看看落照。”杜慎卿笑道:“真乃菜佣、酒保都有六朝烟水气,一点也不差!”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当下三人把那酒和饭都吃完了,下楼会账。萧金铉道:“慎卿兄,我们还到雨花台岗儿上逛逛。”杜慎卿道:“这最风趣。”一同步上岗子。在各古刹里,见方、景诸公的祠甚是巍峨。又走到山顶上,望着城内万家炊火,那长江如一条白练,琉璃塔金碧光辉,照人眼目。杜慎卿到了亭子跟前,太阳地里瞥见本身的影子,盘桓了大半日。大师藉草就坐在地下。诸葛天申见远远的一座小碑,跑去看,看了返来,坐下说道:“那碑上刻的是‘夷十族处’。”杜慎卿道:“各位先生,这‘夷十族’的话是没有的。汉法最重,‘夷三族’,是父党、母党、妻党。这刚正学所说的九族,乃是高、曾、祖、考、子、孙、曾、玄,只是一族,母党、妻党还未曾及,那边诛的到弟子上?何况永乐天子也不如此惨毒。本朝若不是永乐抖擞一番,信着建文软弱,久已弄成个齐梁天下了!”萧金铉道:“先生,据你说,方先生何如?”杜慎卿道:“方先生迂而无当。天下多少大事,讲那皋门、雉门如何?此人朝服斩于市,不为冤枉的。”
当下唱戏,吃酒。吃到天气将晚,辛东之同金寓刘赶进城,在东花圃庵里歇去。这坐客都散了,郭铁笔同来羽士在诸葛天申下处住了一夜。次日,来羽士到神悲观寻他的师兄去了。郭铁笔在报恩寺门口租了一间房,开图书店。
看茶的捧上茶来吃了。郭书办道:“金太爷一贯在府上,几时到江南来的?”金东崖道:“我因迩来赔累的事不成话说,以是决意返舍。到家,小儿幸运进了一个学,不想反惹上一场是非。固然真的假不得,却也丢了几两银子。在家无聊,因运司荀老先生是京师旧友,特到扬州来望他一望。承他情,荐在匣上,送了几百两银子。”董书办道:“金太爷,你可晓得荀大人的事?”金东崖道:“不晓得。荀大人怎的?”董书办道:“荀大人因贪赃拿问了,就是这三四日的事。”金东崖道:“本来如此。可见‘朝夕祸福’!”郭书办道:“尊寓现在在那边?”董书办道:“太爷已是买了屋子,在利涉桥河房。”世人道:“他日再来拜访。”金东崖又问了三位先生姓名,三位俱各说了。金东崖道:“都是名下先生。小弟也注有些经籍,容日就教。”
当下陆连续续到了几十位客,掉队来了三个戴方巾的和一个羽士,走了出去,世人都不认得。内里一个戴方巾的道:“那位是季恬逸先生?”季恬逸道:“小弟便是。先生有何事见教?”那人袖子里拿出一封书子来,说道:“季苇兄多请安。”季恬逸接着,拆开同萧金铉、诸葛天申看了,才晓得是辛东之、金寓刘、郭铁笔、来霞士,便道:“请坐。”四人见这里有事,就要告别。僧官拉着他道:“四位远来,请也请不至,便桌坐坐。”决然不放了去,四人只得坐下。金东崖就问起荀大人的事来:“但是真的?”郭铁笔道:“是我们下船那日拿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