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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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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观察穷途逢世好娄公子故里遇贫交(2)[第1页/共3页]

当下又谈了一会闲话,两位问道:“表侄学业,迩来培养何如?却还未曾恭喜毕过姻事?”太守道:“小瞒二位贤侄说,我只得这一个孙子,自小娇养惯了。我每常见这些教书的先生,也不见有甚么学问,一味妆模做样,动不动就是吵架。人家请先生的,开口就说要严。老夫姑息的紧,以是未曾着他去从时下先生。你表兄在日,本身教他读些经史。自你表兄去后,我内心更加顾恤他,已替他捐了个监生,举业也未曾非常讲究。迩来我在林下,倒常教他做几首诗,吟咏脾气,要他晓得乐天知命的事理,在我膝下承欢便了。”二位公子道:“这个更是姑丈高见。鄙谚说得好:‘与其出一个斫削元气的进士,不如出一个培养阴骘的通儒。’这个是得紧。”蘧太守便叫公孙把常日做的诗取几首来与二位表叔看。二位看了,奖饰不已。连续留住盘桓了四五日,二位告别要行。蘧太守治酒饯别,席间提及公孙姻事:“这里大户人家,也有央着来讲的。我是个穷官,怕他们争行财下礼,以是耽迟着。贤侄在湖州,如果老东旧戚人家,为我留意。贫困些也无妨。”二位应诺了。当日席终。

坐了一会,换去衣服,二位又出来拜见了表嫂。公孙陪奉出来,请在书房里。面前一个小花圃,琴、樽、炉、几、竹、石、禽、鱼,萧然敬爱。蘧太守也换了葛巾野服,拄着露台藤杖,出来陪坐。摆出饭来。用过饭,烹茗清谈,提及江西宁王背叛的话:“多亏新建伯神明独运,建了这件大功,除了这番大难。”娄三公子道:“新建伯此番有功不居,尤其可贵。”四公子道:“据小侄看来,宁王此番行动,也与成祖差未几。只是成祖运气好,到现在称圣称神,宁王运气低,就落得个为贼为虏,也要算一件不平的事。”蘧太守道:“成败论人,固是庸人之见;但本朝大事,你我做臣子的,说话必要谨慎。”四公子不敢再说了。那知这两位公子,因科名蹭蹬,不得暮年中鼎甲,入翰林,激成了一肚子牢骚不平,每常只说:“自从永乐篡位以后,明朝就不成个天下!”每到洒酣耳热,更要发这一种群情。娄通政也是听不过,恐怕惹出事来,以是劝他回浙江。

那日住了船,客人都上去吃点心,王惠也拿了几个钱登陆。那点心店里都坐满了,只要一个少年单独据了一桌。王惠见那少年仿佛有些认得,却想不起。开店的道:“客人,你来同这位客人一席坐罢。”王惠便去坐在对席,少年立起家来同他坐下。王惠忍不住问道:“就教客人贵处?”那少年道:“嘉兴。”王惠道:“贵姓?”那少年道:“姓蘧。”王惠道:“向日有位蘧老先生,曾做过南昌太守,可与足下一家?”那少年惊道:“便是家祖。老客何故见问?”王惠道:“本来是蘧老先生的令公孙,失敬了。”那少年道:“倒是未曾拜问贵姓仙乡。”王惠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宝舟在那边?”蘧公孙道:“就在岸边。”当下会了账,两人相携着下了船坐下。王惠道:“当日在南昌相会的少爷,台讳是景玉,想是令叔?”蘧公孙道:“这便是先君。”王惠惊道:“本来便是尊翁,怪道面孔类似。却如何这般称呼,莫非已升天了么?”蘧公孙道:“家祖那年南昌解组,次年即不幸先君见背。”王惠听罢,流下泪来,说道:“昔年在南昌,蒙尊公骨肉之谊,今不想已作故交。世兄本年贵庚多少了?”蘧公孙道:“虚度十七岁。到底未曾就教贵姓仙乡。”王惠道:“盛从同船家都不在此么?”蘧公孙道:“他们都登陆去了。”王惠附耳低言道:“便是前任的南昌知府王惠。”蘧公孙大惊道:“闻得老先生已荣升南赣道,如何改装单独到此?”王惠道:“只为宁王背叛,弟便挂印而逃,却为围城当中,未曾取出盘费。”蘧公孙道:“现在却将何往?”王惠道:“穷途流落,那有定所?”就未曾把降顺宁王的话说了出来。蘧公孙道:“老先生既边陲不守,本日却不便出来自呈。只是茫茫四海,盘费贫乏,如何使得?晚门生此番倒是奉家祖之命,在杭州舍亲处讨取一桩银子,现在舟中。今且赠与老先生觉得盘费,去寻一个僻静地点安身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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