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罚银[第1页/共2页]
公然,“三”字刚落,只听“咣当”一声,沈日辉骂声更大。
沈日辉开端谩骂。
沈月然心中默数,“1、2、三——”
不问就不问,问了我也不晓得!
“妈的,甚么破门儿,每次都见面。”
旋即,她又抓住沈日辉的胳膊,直起脖子,“废、废话!当然和你有关,如果不是和你有关,我骂你做甚么?本来为了公公的身子,相公的颜面,我这个当嫂嫂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处谦让你这个懒姑子也就算了。没想到,压根儿就没有那么轻易的事!县衙的布告上说了,年满十六不嫁,逾今五年者,要再罚银百两!你说,这百两银子我们上哪儿弄去?并且,罚了一次,还要再罚第二次,谁晓得另有没有第三次、第四次?你若一向不嫁,一向这么罚下去,沈家的苦日子甚么时候是个头儿……”
“喛,快来,沈家又有好戏瞧了。”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捞面,倚着沈家大开的木门。
沈月然坐不住,趿拉着布鞋,翻开房门。
他拿起布巾胡乱地往身上拂去,四周张望。
“啊——”向来没有让她绝望过的吴兆容收回惊天动地的呼喊。
她与这个所谓的哥哥干系一贯淡薄。
闻声动静的沈重也跑来,不过他并未踏进堂屋,而是扒着窗台冲沈月然扮鬼脸。
沈家门梁低矮,沈日辉长得魁伟,又手脚毛燥,每次进门都是手中洗具撞击一番门槛,再轮到脑门与门楣亲热一番,任沈明功说过他多少次也无济于事。
衙门想银子想疯了吧?
“真的?等等我——啧,挪个地儿,看不见了。”另一个妇人拿着一张油饼,兴冲冲地伸长脖子。
他也从不粉饰,张口杜口“你嫂嫂说”,言语之间软磨硬施,总之一个目标,就是但愿她收回誓词。
“有,有,当然有……”
“沈日辉,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不然,昨晚你好端端地和我筹议甚么,揽下城头洗刷的活儿。就你那懒劲儿,就你那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窝囊劲儿,要不是出了布告,你肯多干才怪!”
沈月然翻眼。
“你还问我如何了?今个儿要不是我出去一趟,瞥见了县衙的布告,你父子二人还要瞒我到何时?”
“娘子,如何了?”沈日辉慌镇静张地闻声出来。
得不到回应,信步走到南室窗下。
发甚么疯?下午不还好好的吗?在内里受了甚么气返来拿她撒气?
她哭喊着,向墙壁撞去。
“如何了?”吴兆容肝火冲冲,连门也不关,直奔西间而去,站在堂屋朝着南室就骂了起来。
就像吴兆容说的,如若她毕生不嫁,难不成还要罚一辈子?
她如何感觉这布告摆明就是针对她的?
全都是一群吃饱了撑得、闲得找骂的主儿!
随后走来的沈明功不住地喘气。
从梅家返回沈家,已是酉时。
沈月然如平常一样,把余饼放到后厨后,拿出两个莲蓉酥饼,返回居室。
好些个恨嫁的女人另有没有嫁出去的,何况她这个发誓不嫁的?
初时,她充耳不闻,厥后心中生厌,甩了两次冷脸,回了几句刻薄的话。
吴兆容见她暴露不耐烦之色,想起那一摔,咽了咽口水。
后厨,沈日辉手忙脚乱地劈柴、生火、烧水、糊面、煮汤。东屋,沈重磨磨叽叽地临摹练字。北室,沈明功半眯着眼,躺在床榻上安息。南室,沈月然斜倚在床头,翻着古书,有一口没一口地啃莲蓉酥饼。
酉时三刻,吴兆容如同一阵旋风普通,排闼而入,大声叫唤。
沈日辉紧紧抱住她,“娘子”“娘子”地唤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