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狠厉[第3页/共4页]

一如她初入府那年进山玩耍，他抬袖挥手，短剑射杀俄然扑出的猛兽时的模样。

韩征便道：“南下之前，我曾受命去玄真观，请观主入宫做法事。表妹带我去一处侧殿，里头有姨娘的福位。我心中猜忌不定，才会在光州时忍不住，跟父亲提及。厥后的事，大哥都晓得了。”

“表妹对母亲心存痛恨，蓄意调拨二弟，翻出赵姨娘的事，导致二弟在光州乱了分寸，伤及父亲。她犹不改过，用心暴虐，勾搭庆远堂的仆妇，欲在府中肇事。”韩蛰态度冷硬，声音都硬邦邦的，“她已亲口认了这些。”

沙哑惊骇的声音戛但是止，唐解忧睁圆双目，身子被带着跌向窗边。

……

在他艰巨开口之前，韩蛰已从神态探知其意。费这些工夫逼问对峙，不过是要韩镜认清情势，心甘甘心肠接管究竟，免得祖孙间生出罅隙，迁怒旁人。现在韩镜既已看清，就无需多做顾虑。

原觉得是傅令容的嫁入和杨氏的禁止斩断她微渺的但愿，至死才明白，她从最后就不该期望。

韩镜眉头紧皱，“又与赵姨娘何干？”

“姑姑临终曾将她拜托在府里。”韩蛰手指握紧匕首，扫了唐解忧一眼，“终归是为我的事而有此定夺，将来姑姑和太夫人跟前，我去请罪。”

韩征虽在羽林卫中，却没经历过多少盘曲，加上心中自责，表兄妹畴前又处得不错，即便手持利刃，也一定能下狠手。韩蛰倒是刀尖嗜血走过来的，手腕狠辣果断，心肠冷硬如铁，稍有不慎，激起他怒意，哪怕一定丧命，重伤轻残却很能够。

“为何？”韩蛰还是冷声。

颈间肌肤划破，血珠冒出来，染出颀长的红线。

“调拨高阳长公主肇事，不止扳连旁人道命，更令冯璋谋逆，朝中措手不及。在道观思过半年，却毫无悔意，私行插手长辈旧事，勾引二弟，令父子失和，父亲重伤，祖母是以故去。祖母骸骨未寒，她打通仆婢，还欲肇事。祖父感觉，当如何措置？”

待韩蛰跟来，沉眉道：“如何回事？”

不过是被完整逐出府去，怕甚么？

三朝相爷纵有铁石心肠，眼中也忍不住溢出老泪。

韩蛰强压肝火听她解释，不过是要问明情由，好有交代。

唐解忧愣了下，昂首看着韩蛰，只能看到他冷硬的表面，那神情竟跟石头似的没半点窜改。心中惊骇慌乱交杂，蓦地又涌出一股酸楚来，幽幽道：“表哥不晓得我为何恨她？”

韩蛰神采陡沉，右手如电探出，隔着衣衫在她手臂重重一按。他迩来攒了满腔肝火，方才跟令容在屋外站着，听两人简短言语，猜测出颠末，更是气怒非常，这一手不留半点情面，手指带着极重的力道，按在手臂要穴。

她的声音都哑了, 惊骇敏捷爬满脸庞。

韩蛰的意义他当然晓得，但女儿独一的血脉，嫡妻最心疼的心头肉，毕竟是掌上明珠。

论私交，哪怕唐解忧犯再重的错，他都肯谅解，乃至放纵。

韩蛰不为所动，“祖父畴前说过，如有人动我心志，必先除之。而她――父切身受重伤，半途而废，致相位空虚，很多人蠢蠢欲动，朝堂民气不稳。祖父公事废弛，叔父和我还需守孝，别说旁的，连锦衣司的事都捉襟见肘。相较之下，孰轻孰重？”

夜深难寐时乃至想过，倘若此事被杨氏察知，她当如何应对。

留在她眼里最后的画面，是韩蛰面色冷厉，手臂微抬，五指苗条。

“救……”

一炷香的工夫后，韩镜在亲信管事和韩征的搀扶下，仓促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