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戏弄[第1页/共3页]
杨氏即便有三头六臂,想到这两件大事,也觉头疼不已。
风乍起,吹得树上积雪乱舞。
――先前裴少夫人的事永昌帝虽没怪她,待冯璋谋逆的动静传到都城,永昌帝终是抱怨斥责了她几句。高阳长公主便将账算在了祸首祸首傅氏和唐解忧头上。现在眷侣刺目,妒火攻心,更是愤激。
永昌帝虽无才调, 对先帝的太师仍非常恭敬, 章老便放心在这片梅坞保养天年。
极近的间隔,眸光交叉,她像是银光院那只软白的红耳朵,清楚是用心奸刁,姿势却无辜不幸。韩蛰将她腰揽得更紧,语气决计冷沉,“得长个经验。摘了帽兜。”
“韩蛰。”高阳长公主没半点粉饰,“他娶的那女人叫甚么?”
中间范香感觉奇特,顺她目光瞧畴昔,瞧见雪地里一双依偎的人影。
韩蛰叫飞鸾、飞凤和数名侍从远远跟着,带令容沿花间小径慢行。
由北向南走到绝顶,花丛向东伸展,站在凸起的小丘,起伏景色尽收眼底。
半人高的茶梅开得正盛,绿叶之间装点盛开的花,团团簇簇,叠萼重瓣。
且韩征也到了十九岁,即将弱冠。因他在羽林卫当差,韩镜怕婚娶后摆荡心志,先前一向没提婚事,现在不好再拖,杨氏身为嫡母,天然也得留意。韩征在韩家的职位虽不及韩蛰紧急,却也是韩镜寄予重望的人,娶妻时操里手世,心术面貌,也草率不得。在战事初起,韩家欲逆流而上的紧急关头,男婚女嫁的事,也不得不略微当作筹马来考量。
韩家的表女人她记得,上回在葫芦岛还曾谗言惹得她发怒。
深雪过后,花丛半被积雪埋葬,像是素纱遮面的美人,比平常更增韵致。
翻过年令容年满十四,韩瑶也到十五岁,是个大女人了。
令容每常去丰和堂问安,也觉杨氏那儿颇繁忙――固然南边匪患没平,但年节仍要过,一到腊月就是年,韩家居于中枢,年节来往的事很多,杨氏那儿列起票据,一件件预先安排安妥。
“傅令容,靖宁伯府的二女人。”范香倒是刺探得清楚,“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放肆。传闻嫁进府里不久,就哄得婆母格外照顾,把韩家那姓唐的表女人赶了出去――那表女人但是韩相的掌上明珠,比韩瑶还得宠呢,就那么委委曲屈地走了。”
不过章老云游在外,梅坞就只他身边的管事守着,韩蛰告谢,没再去主屋,只带着令容去看梅花。
“夫君……”令容软声,见韩蛰伸手就要碰帽兜,无处可逃,吓得缩头躲进他怀里,两只手将帽兜揪得死紧,将面庞也藏在帽兜里,只留个被大氅覆盖的脑勺后背给他。
御史台是韩镜的次子韩砚掌管,韩家跟田保不对于,高官近臣大多晓得。
范家跟韩家不对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范香的兄长还被韩蛰扣在锦衣司的狱中,对韩家更是抱恨,逮着机遇就要添堵。
呼吸交缠,那晚的影象蓦地袭上脑海,她瞧着近在天涯的冷峻眉眼,避开目光,内心乱闯。
“就凭她?”高阳长公主嗤笑。
令容缩着脑袋,“不敢再偷着戏弄夫君。”
高阳长公主收回目光,将茶送入口中,发觉已冰冷了,忙皱眉吐在中间盂中。
“摘了!”
半晌后,头顶响起韩蛰极轻的笑声。
……
积雪簌簌落下,她戴着帽兜无所害怕,韩蛰后领却敞着,雪入脖颈,冰冷砭骨。
韩蛰觑她,抬起手,掌心不知何时捏了雪团,凑向她颈窝。
令容忙将大氅领口揪起来,死死护着脖颈,微弯的杏眼里笑意盈盈,有点奸刁的奉迎,“夫君饶命,我只是不谨慎碰到的。啊――”雪团贴到肌肤,她轻声惊呼,缩了缩脖子,晓得骗不过,吃吃的笑起来,“好啦,是我的错,今后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