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拖延[第2页/共3页]

韩蛰此时正跟着韩镜和韩墨走进藏晖斋。

这会儿没了外裳，才见有血溅在红色中衣上，像是仍散着血腥味。

韩镜稍觉不测，“那长孙敬靠得住？”

这般说了，韩镜总算放心。

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韩镜端坐正中，韩墨次之，韩蛰坐在最下首。

八月里裴少夫人身故，冯璋为女儿讨公道，却被高阳长公主借势压着，碰了满鼻子灰。

又问了些琐事才散。

令容愣了下，“没事，高公子就在都城，晚两天无妨。”

……

那冯璋家中做了数代盐商，资财极厚，传闻幼年时也想参军建功，因盐事上缺人手，便仍在楚州地界经商，渐渐拓展地盘。那一带除了冯家，另有个盐户大姓――范家。

宋家祖上经商，厥后科举为官，根柢颇厚。但再厚的根柢，备这些礼品也不是小数量。

令容挨个分好，坐在桌边，对着摆在案上的礼品入迷。

菜多是按韩镜的口味做得软烂，韩蛰吃得未几，先听韩镜跟韩墨说南边的战事。

“无妨，不过――”韩蛰低头觑她，“我克日繁忙，只明早得空。两件事只能办一件。”

韩蛰有些迷惑。

想得奸商点，阮氏如此风雅，很能够是想借她的手给韩家送礼――或者兼而有之。

走至分岔道口，韩蛰马不断蹄, 径直往衙署去了。

未几时, 外头仆妇将从潭州带回的行李送来, 姜姑接了，问令容该安设在那里。

令容甚为感激，记取韩蛰的话，临时没去高修远那边，只等韩蛰得空。

韩蛰听罢，亦沉吟不语。

韩蛰长在相府，外头官员想借女眷送礼的手腕见地过多次，一听便明白她的顾忌。

令容一起劳累, 闻见味儿不免嘴馋, 去洗了手, 先围在火旁剥栗子吃。

令容当然乐意宋建春跟韩家交好，但那是男人们的事，娘舅自有他的手腕，阮氏不声不响地来这手，她内心仍感觉不太舒畅。特别以韩家的景象，必然不喜她借着裙带介入外头的事。

令容瞥了一眼就丢下书卷，“时候不早，我先睡了。夫君也早点安息。”说罢，钻进被窝裹成蚕蛹，面朝里侧睡下，连满头青丝都收了出来。

两副被褥铺得整齐，中间隔着一尺的间隔。

他将令容后脑盯了半晌，熄灯睡下。

“我也觉对劲外。”令容笑了笑，“不过既然带来了，不好再退归去。且娘舅夙来视我如同亲女儿，舅母送厚礼也是美意。只是娘舅毕竟在潭州为官，我不清楚朝堂上的端方，怕冒然送了冒昧。夫君感觉如何办才好呢？”

杨氏管着外务，特地留了饭，待三人返来后，按着韩镜的意义送至藏晖斋。

但倘若退回，伤的就是令容跟宋建春的情分了。

“原觉得他有勇无谋，从樊衡这番追踪看，他实在心机详确，做事全面。他的技艺跟我不相高低，若能收为己用，必是一员骁将。山南那边有表兄盯着，将他藏起来磨砺一年半载，应能收伏。”

令容叫她先堆在桌上，又递两颗栗子给她。

令容已换了寝衣，在榻上阖目养神，闻声动静，便趿着鞋迎出来。

所喜者，处所生乱，不会累及边疆安危，韩家就中行事，或许还能有料想以外的机遇。所忧者，韩家毕竟是文臣出身，虽有杨氏娘家驻守京畿，杨裕又守在河阳，在南边的本事却有限，这场民变终究会演变成多么局面，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