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挟持[第1页/共3页]
刚才半晌镇静后,她也看清了此人表面,身材魁伟健旺,高鼻俊目,胡茬混乱,脖颈上一道正结痂的疤痕格外夺目。那张脸有些熟谙,她一时候没想起来,又瞥了两眼,也不粉饰惊骇惊骇,只颤声道:“我晓得轻重。”
令容留了个心眼,“是韩家的亲戚。”
“是哥哥。他本日可寄手札回家了吗?”
――先前行宫遇见时,令容记得他的面貌,樊衡想必也记得她。
看傅锦元那模样,明显是还不晓得楚州冯璋反叛的事,不过傅益既然修书回家,想必性命无忧。她满心忐忑,等傅锦元展开信笺,忙凑畴昔瞧,起首几句问候府中世人,随即傅益提起了楚州乱事,说乱兵攻打衙门,其势凶悍,官员或是被杀,或被捉走。那贼首是他老友冯焕的本家,蒙冯焕援救,他才保住性命。特地修了此书,烦劳冯焕寄出,请家人勿念。
管事会心,自去办理。
除此以外,并无旁的话语,想必身在乱境,他也无甚掌控。
樊衡稍觉惊奇,将那香片接在手里,俄然笑了笑,“少夫人公然聪明。”
城门渐近,见令容仍瑟瑟颤栗,他干脆将她环进怀里,拿匕首抵在她后腰,沉声道:“别露马脚!”
令容如坐针毡,内心气极了,也不肯长孙敬逃脱,但此时现在,还是保命为上,遂捏紧了玉佩,掀起侧帘递给管事。
长孙敬自知那张脸太夺目,车内没东西能挡,干脆抱着令容坐在他腿上,拿软毯挡住半个身子,他将脸埋在令容背后,只将闲着的手臂换在令容腰间,做密切之态。
宋氏和傅锦元都在院里,见她仓促返来,甚感不测,“出甚么事了?”
中间傅锦元看了眼落款的日子,皱眉道:“这信写在十多日之前,如何楚州反叛,这边却没半点动静?”
相府夫人的动静天然比别处来得快,想必确信无疑。
长孙敬走了没多久,前面马蹄得得,不过半晌就传来管事惊奇的声音,“樊大人?”
监门卫的小统领也认得韩家徽记,收了玉佩,猜想锦衣司那几位并不想获咎下属,便喝令放行。谁知马车还没动,忽听中间有人冷声道:“慢着!”旋即,车帘被剑鞘挑起。
――碰上这类妙手,哪怕她被刺杀在车厢,怕是也无人能晓得。
令容心存害怕,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说罢,抱拳行了一礼,催马走了。
那一瞬,后腰的匕首一紧,令容身子紧绷。
令容只是一笑。
令容瞧罢,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腔中。
马车辘辘驶出城门,走出很远以后,两旁秋游的行人谈笑热烈,长孙敬才收了她腰间匕首,扔开软毯。
两人仓促而来,也没筹办多少东西,径直入府,先去寻宋氏。
城门口排了不短的队,马车垂垂靠近,已能闻声查问的声音。
令容焦急,“快拆开瞧瞧!”
那人“嗯”了声,扫见车中常备的软毯,扯过来盖在身上,随即丢给令容一块美玉,“待会让管事对付盘问。”
她极力平静,看到挑帘的人竟是樊衡!
此人虽不似韩蛰冷厉,身上却有股天不怕地不怕、铤而走险的狠劲,敢行刺天子的人,取她小命易如反掌。
她极力平静, 脸上被他粗砺的手掌捂得发疼,便缓缓点了点头。
“他是我……表姐夫。因怕路上遇见费事,表姐特地派人送出来的。”令容谨慎翼翼地说罢,扫见那凶恶的目光,发觉腰间匕首抵得更紧,几乎带出哭音,“骗你做甚么!你别动,我怕疼。”她本就生了娇丽面貌,且年才十三,娇弱不幸,这幅惊骇害怕的模样落在那人眼中,没半点作伪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