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惊慌[第2页/共2页]
待得丧期一过, 裴家便写了状子递到京兆衙门,要高阳长公主给个说法。
如此闹到玄月初也没个成果,裴简父子愤而去官,永昌帝乐得平静,当即准了。
冯璋生得魁伟刚毅,在女儿灵前问了事情颠末,当即气得神采乌青,一拳捣碎中间的木桌。裴家见了, 也是又气又愧, 抱恨不已――裴少夫人虽出身商户, 却知书达理、脾气和顺可儿, 跟夫君豪情深厚。她无缘无端被长公主那茶杯害得一尸两命, 嫡长孙都没了,裴家岂能不伤悲?
高阳长公主骄横惯了,畴前哪怕放纵豪奴打死人也不当回事,这回更认定是裴家少夫人不利,与她无尤,哪会登门报歉?仍旧玩耍高乐,对裴家的气瞪眼而不见,对百姓的群情充耳不闻。
只是死者为大, 裴少夫人的事众目睽睽, 长公主亲口承认, 人证有了, 物证也在, 故未急着究查, 先办丧事。
随后,吏部员外郎裴简拼着受罚,在朝会告御状,提起此事。
当然是裴家少夫人的事做引子了!
“楚州生乱,官员必然最早罹难。家兄经吏部遴选,六月里就去楚州到差了,也不知处境如何。出了这类事,他必然会修书给家里,我想归去瞧瞧。”她屈膝施礼,内心咚咚直跳。
令容神采微紧,忙站起家,“母亲,我想回家一趟。”
冯璋在都城逗留月余,目睹天子昏聩、公主放肆,女儿白送了性命也没讨到半点说法,便带着裴家分开都城,同往楚州去了。
令容乐得如此,因韩蛰又受命外出,闲暇时除了看书观花,捣鼓美食外,也常来丰和堂伴随杨氏。杨氏和韩瑶并不知和离的事,待她如旧,令人稍觉惭愧,又颇迷恋,常变着法儿做些美食贡献杨氏。
可现在楚州生乱,官逼民反,以冯璋的本领,府衙怕是也已沦陷。叛军能杀县令,对府衙官员必然也挟恨已久,傅益存亡未卜,怎不令人担忧?
冯璋仓促赶赴都城时,裴少夫人尚未下葬。他膝下两子一女, 向来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自裴少夫人远嫁都城后,更是聚少离多, 一年到头,难见面几次。
当初傅益遴选时有两个去处,因楚州富庶,于他宦途无益,府里才会首肯。
自唐解忧被送去道观后,府里公然安生了很多。杨氏派了身边得力的仆妇去道观盯着,叫唐解忧每天迟早跪听教诲,闲时抄经悔过,不准踏出道观半步。每隔数日,便叫仆妇亲身去取抄好的经籍,返来查过,送给韩镜过目。
随后,永昌帝直接散了朝,又特地恩准裴简两个月休沐,连面也没露。
街上百姓尚不知楚州兵变的动静,商店昌隆、贩夫谋生、纨绔闲逛。明显是平常迷恋的贩子热烈声音,两旁偶尔另有饭菜香气飘来,直往鼻子里钻,令容却只感觉心焦,思路混乱――冯璋生乱,哥哥存亡未卜,这当然是最令人悬心的。除此而外,按她印象中冯璋的凶悍势头,一年以内,冯璋便会占下半片国土,剑指都城。
因本日杨氏外出,便先蒸了银丝卷和黄金糕备着,她和韩瑶耐不住,先拿来尝。
她想着冯璋谋逆在四五年以后,彼时傅益必然已调往别处,是以未曾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