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坦白[第2页/共4页]

夜色薄凉，她看着韩蛰冷峻的表面，前尘旧事翻滚，俄然感觉很难过。

“尝尝味道如何。”中间响起韩蛰的声音。

想着休妻的事，本来亮晶晶的眼眸里毕竟黯然，便侧头瞧着水榭窗外的水池入迷。

目光相触，令容愣了一瞬，不自发地脸上一热，没话找话，“笋尖切好了。”

令容有些歉疚，深吸口气，缓缓道：“自从进了府里，婆母心疼，小姑和蔼，伉俪待我也很好。但令容确切才德有限，没能讨长辈欢心，也不会做人办事，前前后后，为了表妹的事，给府里添了很多费事。夫君文韬武略，才气卓然，我跟在身边，只会成为累坠，也白气坏老太爷和太夫人的身子。不如送我一纸休书，令容绝无牢骚。”

天气已经暗下来了，仆妇们正在矮个点亮灯笼，水榭里虽点了灯烛，仍显得暗淡。

半晌沉默，令容迷惑昂首，就见韩蛰正瞧着她。

令容顿了半晌，“好，我说实话。夫君娶我是碍于圣旨，老太爷和太夫人肯点头，也是为此。傅家式微，入不了老太爷的眼，这婚事又是田保促进，想必白叟家内心很不满。若始终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可表妹三番四次地肇事，最后那些小打小闹不算，先前牵涉锦衣司的人，诬赖我跟外人有染，既然老太爷惩罚，我也不必计算。可这回，她将主张打到长公主头上，无端扳连了裴家少夫人的性命。”

……

当晚，韩蛰没再去书房，留在了银光院。

“饿吗？”他问。

厨房里整齐如旧，木架上厨具碗盏俱全，令容扫了一圈，见韩蛰似是要亲身下厨的架式，稍觉不测。想了想，还是点了两样菜，“想吃糖醋里脊和糯米排骨、清炒笋尖，还想吃酸汤小馄饨。”

“阿谁小女人，她平白无端地没了娘亲。本来敦睦完竣的一家人，俄然就……”

他没活力，她暗自松了口气，“这不是我负气的话，是沉思熟虑。”

方才唐解忧被扫得跌坐在地，令容乃至闻声了骨头撞在空中的闷响，韩蛰那样禁止得人, 忍不住对表妹脱手, 可见肝火有多深。

韩蛰等她睡安稳了，才熄灯寝息。半夜醒来，发觉枕边空荡荡的，他伸手一探，就见令容被中空荡，只要一丝余温。

韩蛰唇角微动，顺手抄了装笋尖的盘子，踱向灶台。

他睡意顿无，看向内里，长垂的纱帘外，她的身姿影影绰绰，正站在窗边入迷。

令容切完笋尖，靠在案边，将韩蛰瞄了两眼，有些入迷。

热腾腾的美食近在跟前，她来者不拒，稍吹了吹，吃到嘴里尝了尝，酸甜爽口，公然甘旨！唇边不自发地勾起笑容，她昂首看向韩蛰，眉眼弯弯，“夫君做得菜都很好吃！”

……

令容不知他是梦是醒，尝试着抬他手臂，见他抱得紧，怕惊扰了他，没敢再动，将近在天涯的脸看了半晌，阖目入眠。

她回想起岛上那一幕，仍然心惊可惜，继而难过，“那是两条性命啊夫君！就为她心中私愤，调拨肇事，害得无辜的人母子俱亡。当时那场景……”她顿了一下，压住难过哽咽，“夫君或许不会明白，当时我听着裴家人的哭声，内心有多难受。传闻那孩子是裴家的嫡长孙，裴少夫人先前另有个女儿，才三岁。”

韩蛰瞥了她一眼，“吃得完吗？”

韩蛰仿若未觉，洁净利落地将食材装在盘中，看向令容时，脸上肝火尽收。

令容佩服得五体投地，有美食在前，临时不去想那些烦苦衷，待红菱被叫过来，便去切洗好的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