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坦白[第2页/共4页]

她意犹未尽，见韩蛰神采也不似最后阴霾冷厉，才牵出笑意，“夫君的厨艺真是入迷入化，红菱炒笋尖也算是特长的了，却还是不及夫君做的。除了用料火候，另有旁的法门么？”

韩蛰唇角微动，顺手抄了装笋尖的盘子，踱向灶台。

令容切完笋尖，靠在案边，将韩蛰瞄了两眼，有些入迷。

“快日落了，是该吃晚餐。”她瞧一眼天气，弥补道。

当晚，韩蛰没再去书房，留在了银光院。

令容瞧了一眼，提起晚餐，脑海里倒是浮起几样想吃的菜色。但是瞧着韩蛰那阴霾得能滴出水的脸，到底没敢说出来，只低声道：“甚么都好。”

――如果当真被休弃，今后就没机遇尝到他的厨艺了，韩蛰又不给偷师，让人遗憾。

韩蛰瞥了她一眼，“吃得完吗？”

从庆远堂回银光院，会颠末韩蛰的那座厨房。

“我想听实话。”韩蛰盯着她，“你想和离的实在启事。”

他没活力，她暗自松了口气，“这不是我负气的话，是沉思熟虑。”

遂冷静将酸汤喝尽，肠胃饱暖，悄悄特长摩挲小腹。

闻声就好，不必她再说一次，徒生难堪了。

伉俪同业，远近无人，唯有游廊下灯笼随风，花枝斜逸。

乃至在追捕要犯、露宿荒郊的凄寒夜里，梦见这座暖和天井。

韩蛰瞧了半晌，神采稍缓，“算了，都做吧。”遂叫个仆妇过来，让她去大厨房取食材，将厨房扫了一圈，批示令容，“那儿有糯米，先泡着。”

韩蛰觑她一眼，见她端倪微垂，神情降落，不像平常那样提起吃食就两眼亮晶晶的，晓得她委曲愤激，竟连食品都勾不起兴趣。

未几时，锅中油烧热，韩蛰煸炒葱姜，香气溢出，诱人食欲。令容也不担搁，晓得糯米排骨费时，便权当夜宵来做，只让红菱筹办做酸汤馄饨的质料，怕韩蛰单独忙不过来，又跑到他身边，端盘递菜。

“休妻的事，夫君考虑一下，好不好？”她抬眼轻声，惯于盛笑的眸中尽是雾气。

暗夜里，背着灯笼光芒，他的眼神格外通俗庞大，像是埋没了很多情感。

“阿谁小女人，她平白无端地没了娘亲。本来敦睦完竣的一家人，俄然就……”

半晌，令容才收住情感，分开他度量。

目光相触，令容愣了一瞬，不自发地脸上一热，没话找话，“笋尖切好了。”

韩蛰伸臂，将她悄悄揽进怀里，声音降落而暖和，“你心疼她，是不是？”

韩蛰任凭她安排，因厨房离银光院颇远，怕担搁太久损了味道，遂拎着食盒去四周的水榭，伉俪一道用晚餐。

“那要不……”令容考虑该去掉哪样，都想吃，都舍不得。

令容不知他是梦是醒，尝试着抬他手臂，见他抱得紧，怕惊扰了他，没敢再动，将近在天涯的脸看了半晌，阖目入眠。

韩蛰闭眼翻了个身，就势滚到里侧，连同锦被一道，将她抱住。

令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不必看他的脸，都能感遭到他的肝火, 也不知是为唐解忧的事，还是因为那句自请休妻拂了他的颜面。他脚底带着风似的, 庆远堂的丫环仆妇瞧见时都自发遁藏在侧, 没过半晌，两人都已走出很远。

夜色薄凉，她看着韩蛰冷峻的表面，前尘旧事翻滚，俄然感觉很难过。

――晌午在葫芦岛用饭后, 被高阳长公主一番闹腾, 实在吃惊不小。以后舟车劳累, 回到府里, 又在太夫人那边受气,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 被韩蛰一提，她竟感觉身上仿佛在微微颤抖，腹中空空，浑身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