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感动[第1页/共3页]
这算是切入正题了,韩蛰神采稍肃,道:“是有人栽赃令容,儿子曲解后一时打动,才会委曲她。”暂将唐敦美人图的事隐去,只将回屋看到桃花笺的事说了,又取了袖中那信笺递给杨氏,面色微沉,“儿子粗心,见是令容的笔迹,气怒之下未能深查。现在曲解已解释清楚,定需查明真相!”
――在内宅使手腕事小,但倘若沾惹锦衣司的人,表里同谋,这贼胆也未免太大!
他深吸口气,蓦地想起凌晨相拥醒来的一幕,感觉还挺镇静。
杨氏会心,忙叫姜姑去请郎中,又让宋姑去熬姜汤,转头见了韩蛰,皱眉道:“她身子不适,哪能走如许远的路,你这夫君如何当的,半点也不晓得体贴!昨晚的事我待会跟你算账,若没要紧的事,先别走了,等我找你!”
――这个可爱的祸首祸首!
回到府里,日头已颇高了。
他瞧一眼皱眉不悦的杨氏,再看向令容,就见她眼圈红红的缩在锦被里,满头青丝仍旧散着,脸颊白腻荏弱,贝齿轻咬唇瓣,正非常委曲地瞧他,平白让他想起配房里养着的那只红耳朵,瞧着灵巧不幸,不欢畅的时候也会咬咬人。
令容粗粗擦洗,头发虽梳整齐了,却不会盘发髻,也没有像样的金环丝带束发,干脆原样披着,拿大氅上的帽兜遮住。
“嗯。昨晚受了点风寒,还……”令容垂着头,手按小腹低声道:“这儿疼。”
“我去吧。”韩蛰俄然道。
小腹隐痛的感受一阵一阵,暌违已久。重活了一年未曾经历过月事,她几乎忘了,翻开被子一瞧,见底下干清干净,才松了口气。虽说曾经历过,但现在孤身在外,昨晚又是奋力骑马,又是吹风受寒,现在脑袋昏沉,腹中隐痛,诸般症状一齐发作,只觉身子衰弱,浑身没力量似的。
韩蛰扶着令容出去,见了她,微觉惊奇,“母亲如何来了?”
传闻两人回府,忙赶出来。
仆妇丫环都被屏退,杨氏让令容卧在被中,给她怀里塞了个资金暖手小炉,看她脸上不似最后那样难受,这才坐在榻旁,叫韩蛰过来。
内宅琐事,杨氏既然要脱手,天然能查明。他若掺杂,反倒会令老太爷不悦,用心迁怒。且桃花笺之前另有那副美人图,本来不算甚么,但唐敦先露了图,又急请他出京,当时满心烦躁,加上牵涉要案,未曾多想,现在看来,此中一定没有蹊跷。
但这般情状,明显已不能骑马回府。
在浴房里的莫名烦躁无从解释,跟唐敦赶着出府虽是公事的由头,沉着后回想,一定没有借以回避的意义――那跟他平日判定利落的行事截然分歧,当时的烦躁和无端猜忌更是异乎平常。
……
不过韩蛰既已确信,想来这是仿冒栽赃无疑了。
“身子不舒畅?”韩蛰侧头,就见她无精打采,眼神都不似平常敞亮。遂让伴计去找温馨的马车,带她回到客房,内心感觉歉疚,却又说不出来,亲身去将热粥取了,给令容盛上。等她吃完了,扶着令容下了楼梯,乘车回府。
昨晚的心惊胆战和委曲不豫垂垂消去,小腹处手炉暖热,痛感甚微,内心头却暖暖的,像是有热流在涌动――
他极目远眺,山峦含翠,奇峰如簇,阳光照亮半边郊野,清爽明朗。
梦里的暖和火炉消逝, 小腹似又模糊作痛起来, 她懵了半晌,还狐疑是那里吃错了东西, 蓦地又想起件极要紧的事来,不由神采微变。刚爬起家, 就见内里小小的门扇推开, 韩蛰衣衫严整地走了出来,忙拥着被子坐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