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娇娇[第2页/共3页]
“嘶——”令容吸了口冷气,瞧着柔滑泛红的指尖,呆住了。
半掩的窗扇外,槭树正绿,黄鹂啼鸣。
“当真?”傅锦元意似不信。
等李政即位,田保随之飞黄腾达,因循了内监干政的弊端,手握禁军,骄横放肆。
随即,外间门扇被推开,脸圆富态的宋姑走了出去,裁剪宽广的团花锦衣藏不住她的腰身,瞧着却又分外亲热。
宋氏见了便皱眉,“如何还不换衣裳?”
是在梦里吗?
她瞧着傅锦元傻笑,傅锦元便伸手在她鼻子上轻刮了刮,“要听话。”
“衙署事儿多,太累了,歇会儿再换。”傅锦元笑眯眯瞧向令容,“今儿没给你娘肇事?”
她谨慎翼翼将手指送到嘴边咬了咬,有点疼。心中腾起些欢乐,她不敢置信,用力一咬,钻心的疼痛传来,脑筋里顷刻复苏了。
直至清冷的软巾都发热了,令容才递回丫环手中,瞧着满目担忧的宋姑和枇杷,弯了眉眼笑道:“无妨,做梦睡迷了罢了。酥酪呢?”
令容按捺了全部后晌,听得娘亲返来,当即迫不及待地飞奔向垂花门。
她想去别苑散心,除了是为傅盛关押的少年,还是为私心——宿世父亲死在放逐之地,母亲整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终至放手人寰,留她和傅益两处孤傲。现在且算久别重聚,天然得阖家出游一回,踏着晚春的余韵,赏景散心。
“女人昼寝后走的,去了报恩寺。女人这是……”
谁晓得,那少年竟会是大寺人田保的表侄。
宋氏瞧着欢畅,待傅锦元回府,便带令容去找他。
“谁每天肇事了。”令容佯装活力,瞧着父亲的笑容,唇角还是绷不住微微抽动。宿世生离死别,爹娘的音容笑容只能在梦里回味,现在见到他们,焉能不喜?
至傍晚时分,宋氏返来。
“宋姑——”令容打断她,不甚确信地问道:“这里是……我的蕉园?”
“当真!”令容眼神竭诚。
“才不是。”令容嗡声。
闻声宋氏出去,本来半躺在榻的傅锦元立马翻身坐起,踱步到外间。
宋姑松了口气,笑她整日只惦记取吃,然后陪令容去外间用糕点。
令容抱膝坐在罗汉床上,昼寝才醒,脑筋里还是迷迷瞪瞪的,胸腔里却咚咚狂跳。
她捧着凉凉的软巾盖在脸上,脑筋里浑沌懵然褪去,动机逐步清楚起来——这不是梦境,那场凄风冷雨也不是梦境,梦里的事不成能那样逼真清楚,烦复详细。若非真的产生过,她的绝望悲观、欢乐等候不成能那样逼真,暴雨中铁箭射在额头的疼痛不会那样清楚!
宋氏现在三十四岁,出身书香家世,貌美还是,风味正盛。她本日去礼佛,打扮得非常素净,满头乌黑的青丝盘成倭堕髻,一袭妃色襦裙曳地,绣了玉白牡丹斑纹,身上是蟹壳青的薄纱短衫,搭了杏黄的披帛,款步而行,风韵绰约。比起秋雨病榻上的蕉萃模样,此时的她面貌昳丽,好像牡丹绽放。
暴雨铁箭清楚印在脑海里,她不晓得是谁下的狠手,为何会在途中突袭,更想不透她为何能在被害后回到十二岁的年纪。
“不必去了!”令容忙出声打断。
时价暮春,芳菲渐凋,风暖气清。
豆蔻韶华的女人,恰是水灵娇俏的时候。令容生得都雅,秀眉下一双眼睛吵嘴清楚,杏眼如春,水汪汪的,瞧着就叫民气疼。她才从昼寝醒来,肌肤柔滑,两颊如桃瓣娇丽,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楚楚动听。鹅黄绣锦半臂之下纱衣轻浮,腰间系着玉白襦裙,上头胡蝶绣得新鲜活泼,盈盈欲飞,日头映照下明丽鲜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