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栽赃[第3页/共3页]
姜姑心内纳罕,知是方才侧间出了变故,忙走出来,就见小丫环金铃蹲在地上,正清算摔散的书,问道:“方才如何回事?”
蝇头小楷写得整整齐齐,乃至有泪渍浸在笺上,晕染开小团墨迹。
逗了一阵, 令容偶然间昂首, 就见书案劈面的墙上挂着两幅画, 一副是元夕那晚高修远所赠的灯谜图, 另一幅则是竹林, 修篁森森,清幽沉寂, 有老衲独坐操琴, 明月相照。那底下的落款却颇眼熟, 令容想了半晌才记起来, 那是高修远的钤印。
姜姑仍在灯下做针线,见他神采不对,忙起家服侍。
韩蛰神采更沉,俯身将那桃花笺捡起,细瞧内容,除了那两句诗,底下另有一行注:去岁春月一会,时序递嬗,春光又尽。中庭孤月空照帘栊,花市如昼徒留君影,侯门深深,萧郎路人,高山流水能慰相思否?唯愿身如西南风,长眠入君怀中。
斑骓只系杨柳岸,那边西南待好风。
待那信笺烧毁,哪怕傅氏想解释对证,也是徒劳了。
“公然还是我的表哥,很好!”唐解忧将手臂撑在桌上,顺手拿银剪拨了拨灯烛。
饭后杨氏安闲院中乘凉, 令容跟韩瑶一道去跨院, 逗弄韩瑶新养的那只小白猫。
如许想着,便叫金铃先出去。
“奴婢也不清楚。”金铃怯怯的,吓得神采仍旧泛白,“大人出去寻书,在书架找了半天,大抵是没找到想要的,站了会儿就沉着脸出去了。姑姑,奴婢是见这些书撂在外头,怕被雨淋了,才私行收出去,大人他不会砍了奴婢的手吧?”
金铃怯怯地点头,将那几本书放在书架角落里,又走回姜姑跟前,低头懊丧道:“这回是奴婢的错,私行进内里来,犯了大人的忌讳,请姑姑惩罚。”
令容拿捏不好分寸,临时没多说,只夸韩瑶有目光,玩了一阵,自回银光院去。
……
“少夫人还在浴房……”
韩蛰疾步走至书房,回想那桃花笺时,心中非常烦躁。高修远的美人图、那半首情诗和相思缠绵的注语翻来覆去,像是有东西在心上挠,让他感觉愤激、不屑又愤怒。这跟他平常的沉着矜持截然分歧,像是有某种情感吞噬明智,令贰心浮气躁。
更何况,傅氏哪来的机遇解释对证解释呢?
唐解忧只笑了笑,去匣中取了张银票给金铃,“今晚归去后务必设法取了那信笺,拿到没人的处所烧毁。你向来懂事,晓得轻重,你的父母已经去了庄子上,这事只要瞒得紧,我自会赏你,请太夫人汲引他们。倘或你说出去半个字,他们立即就能死在庄子上,记着了?”
令容长长的“哦”了一声――韩瑶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喜好竹林老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