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诗[第1页/共3页]
外头天气已暗,枇杷掌了各处的灯,仆妇正从偏门往浴房抬水。
裴泰还颇殷勤地请世人入厅喝茶,韩蛰却跨前一步,伸臂拦住汤瞻,“尚书大人,厅内逼仄,不如在此宣旨?”
节度使沉痾,副使彭刚又被羁押在京候斩,官位尚且悬空。裴泰虽是裴烈的儿子,秉承了裴烈的旧将情分,暂代裴烈主理账下事件,仿佛一副代节度使的架式,但毕竟未经朝廷任命,论朝廷给的官职,实在还不及杨裕这个行军司马。
双膝重重触到青石空中,裴泰清楚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钻心的疼痛传来,却不及这动静令他震痛――纵横平生,威震四方的父亲,他竟然殁了?在如此紧急的存亡关头,他竟然殁了?今早他去问安时,父亲还能喝些清粥,强撑着跟他说话的啊!
公然,待韩蛰盥洗后出来,往榻上一坐,便说他明日要出门,叫令容好好陪着杨氏。
先前朝中风声传来,说天子赞美他的才气忠心,裴泰便窃喜,现在兵部尚书和左武卫大将军亲临,韩蛰又事前露了口风,说是旨传佳音,皇上特地派兵部尚书和大将军同业,顺道巡查军务,考虑副令人选,裴泰哪能不喜?
写坏了三十余张桃花笺,才仿照出这一张天衣无缝的情诗,她甚为对劲。
次日,韩蛰便解缆出京,前去河阳,同业的除了锦衣司帮手,另有兵部尚书汤瞻、左武卫大将军陈鳌及帐下两员中郎将。
看来这般古怪的阵仗,毕竟是让裴烈起了狐疑,布下背工。
不得不说,这幅健硕的身材还是很惹眼的,特别沐浴后浑身热气腾腾,没擦净的水像汗珠般从硬邦邦的胸前滚落,韩蛰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屈腿而坐,衣衿疏松,连她这十三岁的人看了都感觉有些脸红。
回过身,顺手递向令容。
裴泰对杨裕这毫不谦让的姿势非常不满,碍着朝廷的人在,临时忍耐。
“你帮过他忙?”
令容虽猎奇,却没敢多问,接了衣裳,见是外出时的精干劲装,便猜韩蛰又该出门了。
裴泰双眼通红,大呼一声,两行泪便滚了下来,被樊衡和中郎将合力压着,跪伏在地。
千里以外,都城相府。
她坐得矮些,侧头时恰都雅到烛光下的胸膛,乃至腰腹的表面都很清楚。
三月春暖,柔风过处花香熏然,枝叶轻颤之间揉碎日影。
汤瞻大声宣旨,冠冕堂皇的官样话,听得裴泰有些犯晕。上头对他只字未提,却提了几样彭刚的罪过,莫非是要宣读对彭刚的措置?正迷惑不定,听到最末一句时,突然惊住了――
节度使府上,裴泰率众官亲身迎出,将来客请到节度使的衙署。
令容猎奇极了,忍不住问道:“他的画虽不错,在都城却没名誉,夫君竟然也晓得?”
令容暗念了两句佛,眼观鼻鼻观心,点头道:“夫君放心。”
裴泰大惊,大声道:“这是何意?”
一行人邻近河阳,韩蛰官虽不高,兵部尚书和大将军却都是重臣,裴烈沉痾难以起家,裴泰便亲身安排拂尘的事。
后脸部将各自哀思,见裴泰重伤被擒,斗志便去了大半。
虽说现在的景象,她无需敬而远之,但内心那根弦却松弛不得――若不想被翻脸“克死”,还是得谨慎翼翼的明哲保身。
韩蛰点了点头, 仍旧看那画作。
令容正翻食谱,揣摩明日要做的菜,闻言瞧畴昔,见他侧脸冷峻,神情冷酷如常。
他嘲笑两声,正想说父切身材已垂垂安康,就听外头军士急声来报。
风声放出,据杨裕暗里递来的动静,裴烈父子公然循分了很多,正打压彭刚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