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虎穴[第2页/共3页]

令容沉默核阅。

玄月里裴烈病重，自知大限将至，竟上表朝廷，想让他儿子裴泰接任河阳节度使。

……

高修远一时入迷。

韩蛰在锦衣司两年，被伏击了不知多少回，身边带的都是纯熟精干之人，倒也不惧。这波伏击人数甚众，如群犬扑来，他难以斩除，便沉目肃容，听风辨音遁藏箭锋，往遥遥可见的檀城城门奔驰――到了那边，对方总归会有所顾忌，不像深山野林中肆无顾忌。

高修远不测，拦住伴计，“少夫人是不喜这墨，还是……不肯听这劝谏。”

而他需求的，就是对方顾忌收敛的这几个时候。

自放走高修远后，她便没再见过此人，谁知嫁入都城背面回出来赏雪，竟会遇见他。

“很奇特吗？”令容淡笑，风吹动帽兜上乌黑的狐狸毛，悄悄扫过脸颊，眼神却颇冷酷，“毕竟公子回了一份大礼，既然礼品丰富，怎能不查明启事。外头风冷，就此别过。”说罢，挽着韩瑶径入雅间。

令容稍感不测。

此时的韩蛰，正骑马在河阳地界的险要山路间飞奔，身后铁箭如雨。

令容抬眉，“公子感觉呢？”

过了小年后很多店铺都关门打烊，笔墨轩里也比平常冷僻很多。

走入雅间时，韩瑶如是想。

现在离河阳节度使所驻的檀城不远，对方脱手愈发凶悍。

半晌，自笑了笑，将那方蕉林仙鹤的墨锭收起，“那么，多谢指导。”说罢，也给他还了个礼，带着宋姑和枇杷结账走人。

因皇家式微，寺人弄权，韩镜拜相后虽能稳住都城，朝廷对都城外的辖制却有限。各处节度使垂垂放肆起来，将处所赋税和军队握在手中，不遵朝廷号令的经常会产生，此中最放肆的就是河阳节度使裴烈。

这话却把高修远问住了。

裴烈十五岁参军，悍厉勇猛，兵马半生后节度河阳，居功自大，目没法纪。因河阳数万驻兵格外勇猛善战，军粮马匹都胜于别处，裴烈又在军中极有威望，朝廷临时有力压抑征缴，只能听任。

他这趟出门，身边带了樊衡和几位帮手，即便都是妙手，仍险象环生。

节度使之位父死子继，他觉得河阳是他裴家的天下，想单独为政吗？何况这例子一开，今后别处节度使纷繁师法，当如何应对？

……

令容自知太夫人不太喜好她，除了偶尔搀扶，也甚少往她跟前凑，大多数时候都跟韩瑶陪在杨氏身边。回府前，各得意了一支插瓶的梅花，两瓮今早才摘的新奇梅花瓣，泡酒或是做糕点蜜饯都极好。

动静报回，举朝哗然。

高修远仍站在原处，看她缓缓走下楼梯，窈窕身姿包裹在大氅中，唯有发髻如鸦，珠钗精美。他踱步畴昔，推开半扇靠街的窗户，看她被人扶进马车，只剩下香车四角流苏轻晃。

因年节里要回门，令容除了请宋姑给娘家世人备礼以外，禀明杨氏后，特地往街上走一遭，去都城驰名的笔墨轩里，给父亲挑一方上好砚台宝墨，给娘亲挑些松花信笺之类的东西。

梅林雪景冠绝都城，深雪中渐渐赏玩，意趣更浓。

唐解忧笑容不改，只啧啧叹道：“这满坡雪景，实在都雅。”目光却落在高修远身上。

令容闻言瞧畴昔，就见高修远站在书架暗影里，正瞧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