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露馅[第2页/共3页]
令容有点忧愁,怕坐完月子胖得更短长,每日里成心多走几步,少长点肉。
但她连“骨气大人”那种话都敢说,却始终谨慎翼翼地避开关乎朝政的话题,乃至在谈及宋建春和傅益的婚事时,都有收敛躲避之态。
她垂眸,偏着头背靠在红漆柱子上,双手无认识地绞着绣帕。
“何故见得?”
锦衣司里审案无数,韩蛰的目光早已修炼得纯熟暴虐。
“惊骇甚么?嗯?”他的目光如同核阅,却收拢双臂,将令容抱在怀里。
许是韩蛰这数月都在都城,偶尔能给她做些美食提吊胃口的原因,令容较着长胖了些,身材饱满之余,面庞手臂能捏出点肉。
这景象让人摸不着脑筋,但甄皇后殷勤照拂,想借章老的清雅之名挽回甄家些许名声,态度行事都有点露骨。
令容现在身子已有点重了,玄月尾的身孕怀到现在已是七个半月,孕肚显眼得很,太医几番评脉,都猜测产期在七月中下旬。
杏眼流波,声音娇软带嗔,甚是娇憨的神态。
……
内心毕竟是忐忑而担忧的,伉俪结婚已有四年,孩子都快出世了,韩蛰虽不像畴前似的连受伤的事也死死瞒着她,但伉俪同床共枕,最密切的事都做了,触及朝政的话题却仍甚少提及。恰好宋建春身在吏部,傅益又在兵部,有些事绕不开,她提起时,仍须谨慎翼翼地避嫌。
风吹动衣袂,韩蛰将手掌贴在令容小腹,触手暖暖的感受,谨慎翼翼。
令容低笑,晓得他这是无师自通的哄她,有点不风俗。
目光深沉而洞察,他抬高声音,又问道:“你在惊骇甚么?”
“只是感觉难受。”令容垂眸,盯着他墨色衣衫下健壮的胸膛,想靠畴昔,又没动,只抬起手指,抠上头的银线暗纹,“夫君身居要职,经手的都是朝堂大事,我很清楚。这两天夫君愁眉不展,我担忧,又不敢问。”
她不怕他,乃至垂垂有了点恃宠而骄的味道,娇憨得让人想揉到骨肉里去。
令容当然晓得原因,正因如此,内心便愈发难受。
“还没。”韩蛰一手握住她手臂,一手扶她肩膀,进了屋,自将官服脱了,换身家常的外裳,同令容用了饭,陪着去外头漫步消食。
夜幕下暑热渐消,风还未凉,走畴昔正舒畅。
令容立足,跟韩蛰的手并排,过了会儿,手底下又动了动,顷刻笑生双靥,“定是他想夫君了,白日里可没太多动静。”遂拉着韩蛰的挪到右上边,“夫君尝尝这里。”两人等了好半天,小家伙公然应景地动了动,幅度还不小。
章斐进宫后有伶仃的殿宇居住, 当晚以抱恙为由,不接圣驾,过后连着两日都是如此。永昌帝也没再往那边去,仍旧在范家姐妹的宫里流连,倒是甄皇后走得勤奋,借着畴前的友情,对章斐嘘寒问暖,添了很多人手。
案情奏报写了厚厚一摞,甄家这些罪虽不像谋逆反叛,但积少成多,飞蛾群似的扑过来,听着仍旧吓人。德行不端,逼迫百姓,乃至民怨深重,物议如沸,朝堂上哀告免除甄嗣宗,拔除甄皇后的呼声越来越高,乃至有御史踩着范家给的银票和后盾,提出拔除太子的建议。
韩蛰看得出她有点忐忑,乃至严峻。
甬道两侧和游廊下的灯亮着,光芒昏黄。因令容经常漫步消食,姜姑对这一带格外留意,每日叫丫环打扫两遍,连小石子儿都不放过,清算得干清干净。
甄家的罪行列了二三百条,没了锦衣司雷厉流行的铁腕定夺,刑部和御史台又不成能将全数精力搁在这上头,都城里甄家和范家暗自使力,往各处查访取证的人也跑断了腿,从仲春底闹出到蒲月中旬,拖拖沓拉的两个半月,才算将大半罪名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