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怄气[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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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时想起韩蛰来,内心毕竟气不过,又停下脚步,往配房里去。
到得那边,杨氏起得早,正跟韩墨在院里补缀花圃,韩瑶在中间跑腿。
韩蛰上朝会、去锦衣司都是惯常的事,都城里不像在外头凶恶,她担忧甚么。
这兔子贪吃,见了谁都往跟前窜,在令容怀里服服帖帖,他就那么可骇?
令容晓得宋氏的意义,想了想,仍回丰和堂去,说了老太爷的病,想归去瞧瞧白叟家。
韩蛰那样繁忙的人,会留意这半片梨干?
昨晚韩蛰走后, 她比及夜深也没见他返来,便听着雨声负气睡了。今晨起来, 枕边空空荡荡的, 明显是韩蛰一夜没回, 别说软话,连人影都没露。内心有些活力,梳洗罢,也不等韩蛰, 自摆了早餐慢用, 传闻沈姑在外求见,忙请出去。
“不太好。奴婢半夜起来查灯烛,少夫人那儿灯还没熄,今夙起来,眼圈还红红的。”
韩蛰内心拧成疙瘩,脸上沉肃如旧,自入浴房沐浴过,毁灭灯烛。
枕边少了小我,床榻显得格外空荡,那锦被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熏的淡淡香气。忽听床榻底下有些微响动,韩蛰翻身瞧去,悉悉索索的,那只轰动满院的红耳朵竟从底下爬出来。月光从纱窗漏出去,在地上铺层霜白,它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着,红琉璃似的眼睛望着他。
不慎就把留给他的梨干吃完,还留下这咬剩的半片怄他。
韩蛰唇角动了动,起家披件衣裳,拎着红耳朵出门,递给姜姑。
遂应了令容所请,叫人备下车马,让飞鸾飞凤跟着,回金州探亲。
枇杷恰好颠末,忙恭敬回道:“是大人走后,少夫人选上等雪梨做的,费了好些工夫。”
说罢, 端端方正地行个礼, 仍回书房去了。
家书天然不敷,他这回外出,半点东西没给她带,反怄了她一肚子气,哭得委曲。内心感觉理亏,珍珠金饰之类她一定奇怪,也不好照顾,想了想,另写张纸条塞进信封里,这才放心去睡。
比起枇杷和红菱,姜姑是奉侍了他二十余年的人,行事慎重也有眼色,算是个亲信。
写信总比说话轻易,令容介怀章斐的事,他廓清就是。反正当年对永昌帝拔剑是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跟章斐没半点干系,好解释得很。轮到高修远那件,笔势便顿住了,他缓缓写了几个字,又觉无从下笔,纸上染了团墨迹,非常碍眼,顺手揉成一团,扔在中间。
枇杷看得目瞪口呆,“少夫人这是?”
“哪来的?”他问。
这话传得,跟客岁那封“万事安好,勿念”的信一样,自作多情,欲盖弥彰。
姜姑报命,往侧间里掌了灯盏,照得满室如昼,而后恭敬退出。
枇杷又不傻,怕韩蛰活力,从速帮着摆脱,“少夫人本来留了很多,因大人返来得晚,每日忍不住尝几片,不慎就……”
枇杷心内思疑,却仍应了,送令容至垂花门外坐上马车才回。
韩蛰“哦”了声,似觉绝望,眸色微沉,走了两步,瞧见桌上半片梨干,顺手拨了拨。
那兔子长得灵巧,性子却皮实,上回藏在配房柜子底下,令容带人找了半夜。
红耳朵吃惊,当即往左边跑。
令容吃得心对劲足,回到银光院,宋姑却递来一封家书。
韩蛰皱眉。
朝晨眼圈红红的,是睡着时哭的?
不过韩蛰昨晚虽没来报歉,今晨能记取让沈姑来跟她说一声,委宛解释启事,还算有点知己。
韩蛰内心揪着,深浓的眸色几番变幻,沉声道:“给书房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