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怄气[第1页/共3页]

沈姑是杨氏身边的人，行事端方慎重, 令容存着几分敬意。

写信总比说话轻易，令容介怀章斐的事，他廓清就是。反正当年对永昌帝拔剑是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跟章斐没半点干系，好解释得很。轮到高修远那件，笔势便顿住了，他缓缓写了几个字，又觉无从下笔，纸上染了团墨迹，非常碍眼，顺手揉成一团，扔在中间。

说罢, 端端方正地行个礼, 仍回书房去了。

“只剩这半片了。”枇杷硬着头皮，按令容的叮咛答复。

配房大半空置，除了养着红耳朵，专门辟出一间，里头摆着令容酿的酒、做的蜜饯干果等物。花梨木大架上摆满各色坛子，她挑了一坛，翻开盖子，里头存着的梨干已剩得未几，遂取了一片出来，咬掉半口，将剩下的搁在盘子里摆在正屋桌上。

不过韩蛰昨晚虽没来报歉，今晨能记取让沈姑来跟她说一声，委宛解释启事，还算有点知己。

这倒叫人不测，韩蛰未料令容会将他临行前那句顽话当真，神采稍霁，“取些来。”

……

写了三遍才算对劲，韩蛰将纸团在烛上烧了，将家书封起来。

韩蛰“哦”了声，似觉绝望，眸色微沉，走了两步，瞧见桌上半片梨干，顺手拨了拨。

杨氏本日无事，因提起昨日外出赴宴时有道煨野鸭羹味道极好，虽叫人去寻了只新奇野鸭来，叫人去骨切丁，配上松菌、笋尖、火腿丁，又熬了上好的鸡汤煨着。红菱现在厨艺精进，将这道菜做出来，公然香气四溢。

遂应了令容所请，叫人备下车马，让飞鸾飞凤跟着，回金州探亲。

枇杷又不傻，怕韩蛰活力，从速帮着摆脱，“少夫人本来留了很多，因大人返来得晚，每日忍不住尝几片，不慎就……”

令容畴昔给公婆问安罢，也没打搅伉俪俩，只在旁同韩瑶一道跑腿帮手。

临出门时想起韩蛰来，内心毕竟气不过，又停下脚步，往配房里去。

韩蛰点头，任由她们折腾，入屋没见令容，才皱眉道：“少夫人呢？”

姜姑报命，往侧间里掌了灯盏，照得满室如昼，而后恭敬退出。

国事朝局跟前，私底下的小账是能留着渐渐清理的，令容倒不至于为这点事拈酸妒忌使性子，用过早餐，仍旧往丰和堂去问安。

晚间韩蛰回府，踏着清冷夜风走到银光院，里头安温馨静的。

令容晓得宋氏的意义，想了想，仍回丰和堂去，说了老太爷的病，想归去瞧瞧白叟家。

红耳朵吃惊，当即往左边跑。

入屋后赐座，沈姑也没敢坐下, 只施礼道：“奴婢过来，是特地跟少夫人说一声，大人昨晚有事去了锦衣司，返来时已快四更天了，怕滋扰少夫人安息，便在书房歇下。本日一早又往锦衣司去了, 临走前叫奴婢待少夫人起家后禀明, 请少夫人别担忧。”

那兔子长得灵巧，性子却皮实，上回藏在配房柜子底下，令容带人找了半夜。

昨晚韩蛰走后, 她比及夜深也没见他返来，便听着雨声负气睡了。今晨起来, 枕边空空荡荡的, 明显是韩蛰一夜没回, 别说软话，连人影都没露。内心有些活力，梳洗罢，也不等韩蛰, 自摆了早餐慢用, 传闻沈姑在外求见，忙请出去。

韩蛰又好气又好笑，顺手将那半片梨干塞进嘴里，自入内换衣盥洗。

韩蛰唇角动了动，起家披件衣裳，拎着红耳朵出门，递给姜姑。

对望一瞬，韩蛰还觉得它会挪过来，伸手去碰，红耳朵却吃惊似的回身就跑。

到得那边，杨氏起得早，正跟韩墨在院里补缀花圃，韩瑶在中间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