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报仇[第2页/共3页]
他骑在马背,微弓着腰,伸手给她,“到了。”
妄为是非,不听调令,犯者斩之。”
唐敦目光扫见,当即厉声道:“做甚么!”
出了别苑往南,走的倒是僻狭巷子,而非官道。
韩蛰措置已毕,端倪冷沉,瞧都不瞧那把匕首,回身疾步走开。
背风的山坳里,唐敦手脚皆戴了枷锁,站在荒草丛中。
韩蛰跟傅益则各骑骏马,英姿矗立。
绕着山路走了一阵,面前蓦地开阔,山峦巍峨起伏,山脚下倒是片极大的采石场,四周挖得满目狼籍,连同绕过四周的河道瞧着都是浑浊的。骑马站在半山腰,采石场的景象尽数落在眼里,里头人如蝼蚁,或是采挖,或是搬运,有恶吏挥鞭差遣,如驱刍狗。
“哭甚么?”他又问,降落而体贴。
……
说罢,留他在地上躺着,大步走回。
傅益满腔肝火宣泄殆尽,拍去手上灰尘,居高临下。
“锦衣司铁律,妄为是非,不听调令――” 韩蛰打断他,神情冷硬,足尖抬起,踩在他胸口,寒声道:“如何措置。”
石园地处京郊,宋建春在都城的手腕哪能跟田保比拟?伯府养出的玉面郎君被风霜磋磨,也是在此骄阳之下,任人差遣,冬寒夏暑,单独承刻苦累。
“嗯。”傅益向他双手抱拳,又问令容,“解气吗?不解气再揍一顿。”
泪水愈掉愈疾,带着山凉称心,有两滴落在韩蛰手背。
这实在异乎平常,韩蛰探头去瞧,见她脸颊上尽是泪痕,杏眼里堆满水光,昏黄不幸。
不过令容不肯说,这当口也不便深问。不远处,石场的管事已受命将手脚铁镣尚未解开的唐敦带着僻静处,目不斜视地拜别。
“你忠心于祖父,确切可贵。但你要伤的,是我老婆。”
唐敦面色煞白,睁圆双目,骇然看向韩蛰。高健魁伟的身影岿但是立,半边脸被春日和暖的阳光照着,半边脸却被巨石投了暗影。他连眉头都没动,手腕蓄满劲道,匕首脱手,朝唐敦甩下。
这如同少年置气互殴般的架式让令容忍俊不由,方才的情感涌动平复,红着眼圈儿点头,“解气。”
韩蛰在两步外立足,端倪阴沉,匕首出鞘,被他握在指间,锋刃沉冷。
唐敦未料韩蛰会置韩镜于不顾,牙齿都禁止不住地颤抖,“我是奉老太爷的命,不得不如此。”他极力握拳平静,却在韩蛰锋锐目光的鄙夷下,越来越没底气,“少夫人终归性命无恙,我对府上忠心耿耿,今后不敢再……”
“你说呢?”傅益冷声,挥拳便砸在他脸上。攒了十余日的肝火凝在拳头,脱手又快又狠,唐敦手上戴着枷锁难以抵挡,脚下又被绊着逃脱不得,这一拳重重落在脸上,打得牙齿都松了,血腥伸展。
“夫君――”她看向韩蛰,“唐敦活不成了吗?”
山坳里偏僻无人,疾风拂过,衰草起伏动摇。
恍恍忽惚地梦境袭来, 许是因想到了唐敦,好久未曾入梦的凄风冷雨袭来,哪怕隔了三年,那种清楚的痛感影象犹新。彼时让人梦魇惊骇的场景,现在仍叫人惊骇,铁箭铮然颤抖,仿佛闻声宋姑的声音,她蓦地惊醒,展开眼就见车帘撩起,韩蛰就在外头。
“别怕,我在。”他说。
令容游移了下,自知这回哭得高耸,那些事不便解释,只低声道:“没事,就是感觉后怕。夫君带我来这里,是唐敦就在此退役吗?”
惶恐的目光突然凝固,唐敦挣扎了下,却没能再有半点动静。
他只扫了一眼,便转成分开,任由唐敦连同匕首留在北风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