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送回[第2页/共3页]
魏氏眉头拧起,坐了会儿,便起家往韩镜处去了。
“方才我去找字帖时,听堂下的婆婆们说,昨晚表哥歇在银光院,方才虽跟着外祖父出门,却又在门口等那傅家女人,还亲身撑伞送她归去的。”唐解忧在榻上坐得端方,神情惴惴的,“外祖母您说,他会不会是对那傅家女人上了心?”
“回门的事本来就没按刻日,夫君既然繁忙,何必焦急?夫君瞧着裁夺就是。”
见韩蛰进门,除了长辈,旁人都站起家来。
太夫人端倪端严,勉诫了一番话,说令容既已嫁入韩家,便需按着韩家的端方行事,今后应恪守礼节,不成越矩。
……
随后,太夫人跟杨氏提及家务事,令容规端方矩地陪坐。
魏氏当时没放在心上,厥后听寺中方丈提及,才得知那是位云游的高僧。
终究拜见毕,令容被安排坐在梅氏的下首,韩蛰则坐到韩征中间。
令容微愕,昂首一瞧,见韩蛰望着杨氏的背影皱眉,晓得他不喜这差事,忙道:“夫君如有事自管去忙,我这里不碍事的。”
令容忙裹紧披风钻进雪里,见韩蛰神采不大好,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隔了两三步的间隔。
韩蛰不止是被寄予厚望的相府嫡长孙,更是高僧预言的天命之人。他五岁那年几乎被天花夺了性命,相府费经心机求医问药,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厥后韩蛰捡回性命,她和杨氏特地带他去寺中还愿。途中安息时碰到位衣衫褴褛的和尚,见了韩蛰的边幅甚为赞叹,说他是天命之人,将来必然贵不成言。
只是韩镜早已警告过,结婚只是奉旨,摆在银光院礼遇便可。谁知韩蛰竟会上心?
厚重的帘子翻开,暖热的气味稠浊淡薄的檀香味道劈面而来,门口摆了架酸枝镶云石屏风,古拙朴素。
令容起家应了,等着杨氏训话。
杨氏便一笑,“恰好我那儿备了清粥,一道畴昔。”遂告别太夫人,带着韩瑶一道出门。
“外祖母……”唐解忧游移了下,“那位傅家女人,您瞧着如何?”
傅益在令容出阁后没几日就出发进京,安设了住处便来探她。兄妹俩叙别后之事,傅益得知令容嫁过来后还算安稳,不由松了口气,因厅内没旁人,低声道:“既然婆母和蔼,今后多靠近着她,勤谨奉养,博个欢心。至于那位……这些天还是躲着点的好。”
她的身量搁在同龄少女中算是苗条,跟已成年的韩蛰比起来,却还不及他肩头。这会儿穿了银红洒金的披风,帽兜遮着头顶发髻,一圈柔嫩的白狐狸毛中暴露含笑的面庞,两眼弯弯,呵气成雾,还挺都雅。
“可舅母仿佛很喜好她。”
“他?”魏氏总算抬起目光,“他如何了?”
令容看他说得慎重,不由猎奇,“他又做了甚么?”
杨氏下首的夫人瞧着年青点,正跟中间一名少妇说话,应是韩家二房的婆媳。
“也就那样。”
待韩镜发话让各自回屋时,男人们起家出厅,韩蛰跟在韩镜身后,只朝令容瞟了一眼便走了。剩下二夫人带着梅氏告别,唐解忧没了束缚,腻在太夫人跟前说话,杨氏却向令容道:“吃过早餐未曾?”
银光院中,令容过得倒颇安稳。
“胡说甚么。”魏氏神采微沉,“这是你该体贴的?”
庆远堂是太夫人魏氏的住处,修得翘角飞檐,气度光辉。
说罢,便叫宋姑撑起雪伞,让开门路请韩蛰先行。
一篇才临完,魏氏头顶长着第三只眼睛似的,当即搁下经籍,拿过字帖来瞧。上头的小楷摹得无形而无神,与平常差异,不由皱眉道:“怎不用心习字?”见唐解忧尽管低头绞弄衣衿,心中一动,问道:“又有苦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