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夫妻[第2页/共3页]
哪怕是生而高贵的太子、手掌生杀大权的天子,也有力所难及、没法尽情而为的事,何况韩蛰还只是在谋逆,尚未把握充足的实权?朝政六部仍旧握在韩镜手里,韩蛰要在篡权后令群臣归服,必得借韩镜之力。他能在交战途中跟杨氏合力,让她有惊无险,又承诺撤除唐敦,已是可贵。
“急甚么。”韩蛰喉中低笑,大步进浴房。
韩蛰皱眉,“跑甚么?”
遂淡声道:“你也坐。”
韩蛰将她整小我圈在怀里,微微垂首,凑在她耳边,“帮我洗。”
令容盯着脚下,才走了几步,蓦地发觉不对劲,昂首瞧畴昔,就见十来步外的嶙峋奇石旁不知何时多了个魁伟的黑影,正疾步走来。因离得远,甬道两侧又没掌灯,黑漆漆的看不清表面面孔,那疾行的气势却甚是惹眼。
“欢畅啊。”令容两只手臂环在他脖颈间,姿势柔旖,“夫君惦记这里,我当然欢畅。”
“胡说。”令容偏过甚,推他往浴房走,“快去。”
她越是如此,韩蛰越感觉惭愧。闺中娇养的弱质令媛嫁给他,本该安享尊荣、庇护娇宠,现在却还要谨慎忐忑地自保性命。锦衣司使狠厉凶悍的名声在外,令人闻风丧胆,将来一旦谋事篡权,更需安稳天下。倘若连枕边的女人都护不住,何其好笑?
令容现在正对着一屉糯米排骨垂涎欲滴。
――内心实在是明白的,韩蛰即使手腕狠厉、震慑群臣,毕竟也才二十出头,能从白衣之身的相府公子走到现在,短短两三年便将锦衣司握在手里,这半年又交战运营,往军中安插人手,实属不易。
天涯间四目相对,那双通俗眼睛谛视着她,“我过来,你不欢畅?”
心中顷刻腾起慌乱,内心咚咚的跳,令容下认识叫了声“哥哥”,抄近路疾步要往暖阁里走,谁知脚底下没留意,跑了两步,不知是踩到了甚么,便是一滑。
结婚两年,稍添默契,她如此态度,韩蛰也知其意。
宋姑向来敬惧韩蛰,那里敢跟他同坐用饭,忙躬身道:“奴婢不敢,奴婢在旁服侍。”
“唔。”
令容两手空空,虽因韩蛰的俄然到来而欢乐,惶恐之下认定那盘辛苦做成的糯米排骨献祭给了地盘公公,内心甚是可惜,哭丧着脸,“没有。”
隔着那么近的间隔认不出自家夫君?
傅益这回跟着韩蛰南下,交战途中进益缓慢,晓得是韩蛰成心提携,心中感激,垫了几口菜,便举杯敬他。
屋里傅益听到动静飞身出门,就见一团黑影疾风般扑向令容。
韩蛰手握锦衣司, 办案无数, 擅追踪擒贼,亦熟知如何甩脱追踪。
外头天气早就黑了,邻近月尾,看不到蟾宫,借着廊下几盏灯笼,仍只昏黄罢了。
“夫君站在黑暗里,周遭又没灯笼取亮,黑睽睽的当然看不清。别苑里虽有人保护,毕竟不是铜墙铁壁,我没想到夫君会来,还当是有贼人呢。”令容低声,被韩蛰触到腰间软肉,瞅着他直笑,“夫君活力啦?”
……
宋姑亦拥戴,接过令容递来的东西,将空盘都摞起来,一道端到厨房去。
“嗯?哦。”韩蛰点头。
一蹴而就的事情,天底下没人能办获得。
韩蛰却还记取厨房跟前她的满脸懊丧。
“夫君远在千里,哪能照顾得那样全面。”令容咬唇,软声道:“今后我谨慎些就是。”
入冬后她睡得早,方才盥洗后换了寝衣,捧着书瞧了会儿,已稍有倦意。正打着哈欠,闻声韩蛰出去,下榻趿着鞋没迎两步,那位已掀帘进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