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第2页/共4页]
“我早些年技法稚嫩,画得不太好……要不我给你寻些珍稀兰种?”少女略心虚,谢思言家中堆金积玉,她能寻到的兰种,他必是早就见过的。
少女双眸怅惘,两片唇瓣鲜润如沁了釉的含蜜嫩蕊,微微张启,惹人探幽。
谢思言不答反问:“你说,是否会有人不想让老爷子返来?”
她对“陈同方”这名字有些印象,之前吕氏耀武扬威时曾说她丈夫的业师就是陈同方。据闻丽嫔是个直性子,凡是晓得陈家成心瞒骗,怕是不砸了陈家不算完。而丽嫔的父亲又管着押送祖父之事……
陆听溪知他这是变相催她,也作辞分开。
“我马上去信,让顺天府衙门那边还是办事,决计不会误事。”
谢思言道:“公主问我做甚,问问当事者才是要紧。”
男人喉结滑动,眸中烈焰丛聚,大手蓦地攥住她细白的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陆听溪思疑等她去找谢思言,他已经做完课业交上去了。
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无隙可乘。
“步子快着些,我在涧边等你。”
“所谓‘敬天法祖,无二道也’,太-祖最重者,唯‘敬天法祖’耳。《礼记》有云,‘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公主本日作为,莫非是鄙视太-祖遗训,欲乱朝纲?”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面前少女身上。
陆听溪只是道:“我不过一个小辈,也拿不得主张,本日只是路过,顺道出去只想问个究竟,公主既已决意来舍间一叙,有何话与祖母说便是。”
这日一早,泰兴公主领着高瑜携礼登门。
“她无需插手,”谢思言道,“你不要小瞧了女人的枕边风。”
陆听溪怅惘,谢思言不是说他要来公主府吗?为何还要半途拐去沈惟钦的府邸?
他竟想拽起她一双柔荑细心端量。
闻声动静,高瑜转头瞧见陆听溪,精力一振,上前道:“素闻五女人亦画的一手妙笔丹青,不知五女人觉得这幅真迹如何?”以目光指向背面进呈上来的那幅精裱横轴,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仿佛凡是陆听溪说她这幅真迹半句不好,她就要跟她大辩三百回合。
好轻易做完了女红,抽暇在书房规整要给谢思言送去的书画,又被陆听芝等人不由分辩拉到了花厅见客。
“还真有。书院先生昨日布下一桩课业,让写一篇咏兰的赋,又再三叮咛务必写得匠心独运、别具一格,你当晓得,俗题新写最是难,我现在尚未忖好如何落笔。听闻你这些年非常攒了些描物摹形的风景图,不如拿来与我瞧瞧,或能开导思路。”
谢思言微低头,对上一双蕴了涓涓春水的眼眸。
陆听溪懵住,她怎不记得她说过这话?
他瞧见沈惟钦望陆听溪的眼神,暴戾之气几压不住。
陆听溪沉默。她的画拿到谢思言跟前便是班门弄斧。她私内心觉着他读书那么苦,最当紧的是吃些补肾护发的,固然他现在还是中气实足,乌发稠密。
他俯身看她:“罚你多给我画十张画像。”
有一瞬,他似觉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阿谁傍晚。
很久,泰兴公主竭力平复,亲身上前,强笑着说今次不过曲解一场,让谢思言切莫说出去。
“去,天然要去,”泰兴公主蓦地转头,阴恻恻盯着高瑜,“沈惟钦之事就此作罢,京师繁华公子各处,你嫁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