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二七五章[第2页/共4页]
遂待那两人方走出门外,成去非猛得抬手将几上茶盏扫落至地,摔得一地好像碎冰,他缓缓起家,瞧着那满目标狼籍,抬手扶了扶额头,眉头已绞索至一处。
说着转过身,抓住琬宁微微发颤的手,安抚道:“不要因我的事再损精力,不管产生多大的事,我都会担着, 也担得起, ”他忽笑了笑,“信不过我么?”
赵器垂垂会心,东堂过后,京口驻扎了一部北徐州府兵,其领兵者恰是流民帅秦滔,此支府兵招募者皆乃当初因西北战事南下而来的劲勇流民,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便是同亲翅膀,凝集如铁,疆场上死不旋踵,杀人如麻,绝非中枢所控军队可比,大司马手中虽也有并州铁骑,可惜鞭长莫及,眼下局势紧急,倘欲要胜券在握,京口府兵确是不二之选。
赵器不安觑了他一眼,见他垂了眼睑,神情已不成窥得,遂悄悄扶起亲兵,先行退下。
“现下是甚么风景?”成去非神采已丢脸得紧,矗立的眉峰迫着双目,亲卫见他目中模糊布了层赤红,只觉五内俱凉,没由来得一阵发怵,哆颤抖嗦挤出话来:“因他攻陷了郡府,邻近几县百姓纷繁仿效,只拿着农器便搏斗起府衙官吏来,马休一呼百应,已会聚了几万之众,那信徒坚信所谓杀人可登瑶池等蛊词,杀起官兵来毫不手软,小人听闻,他已放出风声,下一步便要往建康攻来……”
书房内四下寂寂,月光都已暗淡,唯窗底草虫间或发声,成去非饮了半盏碧色残茶,一线凉意入喉,舒缓些许燥意,他缓缓阖目揉着两处太阳,再睁眼时,方发觉有人影竟立于门扉之间,他不由踱步走出,一看竟是琬宁,略惊奇问道:
听事内回荡着亲卫终再无可按捺的阵阵哀号,成去非如被裂雷击中,久久不能回神,不知坐了多久,方缓缓问了句:
成去非自懂他话中深意,手指已攥得泛白,赵器见他如此,知是已怒到极处,这半日闻亲卫陈词,亦是又惊又怒,一时也舒展着眉头立在一旁暗咬牙关。
“方才你也都闻声了,马休这是等着和中枢谈前提,他能借天师道之手聚众转刹时就掀这么大风波,确有本领,中枢不能掉以轻心,”他面色愈发凝重,“凤凰六年到现在,不到两载的时候,他便敢卷土重来,且威势更壮,现在欲要与中枢对抗,公开挑衅,野心昭昭,非府兵不能降也。”
亲卫不肯起家,仍跪地回话,头却深深垂了下去:“回大司马,会稽郡已被流寇攻破,内史他,内史他被流寇杀了!”亲卫声音不觉走样,成去非心头一震,大惊道:“你说甚么?”
亲卫不想大司马马上打通此事前后勾连,只木木点头:“是,那马休恰是当初吴县流民起事的头子。”成去非警悟,立即又问道:“既是从上虞登岸,杀了县令,局势至此,会稽府衙莫非事前一点风声未得?”
“你可有我外祖母一家动静?”
成去非听得一阵目炫,扶案坐定了,方沉沉望着亲卫道:“晓得事情来龙去脉么?”亲卫两肩颤了一颤,好似成去非的话一下勾到把柄,方才竭力支撑的平静快速失了踪迹,整小我坍塌下来。
京口酒可饮,箕可用,兵可使。
琬宁定定望着他:“我本要睡了的,见您书房还亮着灯火,”她微一低首,“便过来看一看。”成去非知她是怀据苦衷,定时候往这里相查的,感喟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天大的事我也自会担着,你身子刚有转机,这又是何必?”他虽责备,却还是上前扶住她双肩,一笑宽她心,“并无多大的事,稍后我另有客人要见,等我见完客人,再去找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