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二七五章[第1页/共4页]
赵器垂垂会心,东堂过后,京口驻扎了一部北徐州府兵,其领兵者恰是流民帅秦滔,此支府兵招募者皆乃当初因西北战事南下而来的劲勇流民,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便是同亲翅膀,凝集如铁,疆场上死不旋踵,杀人如麻,绝非中枢所控军队可比,大司马手中虽也有并州铁骑,可惜鞭长莫及,眼下局势紧急,倘欲要胜券在握,京口府兵确是不二之选。
她移去双手, 目送他出门, 成去非下阶时又回顾看她一眼:“琬宁,待此事过了,我会来奉告你的,你本身多留意饮食就寝。”琬宁鼻翼微微作酸,无声朝他点头表示,成去非这方疾步往听事去了。
成去非微蹙了蹙眉,一闪而过,本有话要讲,却因心中了然随即放手,笑道:“也好。”
尾音蓦地峻厉,亲卫机警灵打了个寒噤,以头抢隧道:“小人不敢坦白真相,内史是晓得此事的,各属官佐吏也纷繁劝其该当机立断,出兵阻截,以免酿出更大祸事,可世人劝不住内史,内史只说已请来神仙,会借与他阴兵,扼守各处险要,让我等勿庸人自扰,属官兵士们等不来他命令,便四下逃命去了,直到那马休率众攻破郡府,内史不信匪首会杀他,不肯拜别,言他二人皆天师道后辈,便是同门,断无同门自相残杀的事理,却不知那马休残暴无道,终究将内史,和几位公子皆殛毙于府衙……”亲卫说到此,悲从中来,不由哽咽,遮袖抹了抹泪,方抽搭持续道,“夫人同几位女人也……小人不忍说……”一语未了,想起当日那惨无人寰场景,一面恨不能将那一个个剥皮抽筋,一面泪又流个不住。
“回大司马,流寇是自海上来,从上虞县登岸,杀了上虞县令,方朝会稽攻来……”亲卫肩头直抖,还欲再持续说下去,成去非扬手止住了他,疑道:“从海上来?”他脑中闪过些石启的只言片语,不由问道,“是凤凰六年吴县民变逃窜掉的那些流寇?”
亲卫抽泣拭泪答话:“小人未曾亲目睹,只是听闻老夫人率一众奴婢临危不惧,竟杀出城去,可惜去处不明。”成去非略点了点头,“马休其人,你可体味?”亲卫想了想,应道:“他乃寒庶出身,不过传闻祖上乃北方大族,渡江火线式微不显,曾有个哥哥在中枢做过御史,不知出于何故,早被中枢责令解聘,听闻是以烦闷而终,便引得这马休非常忌恨,他本就因家属破败而不满,交友了好一众心抱恨怼的寒庶后辈,就此撺掇起百姓生乱起事,几载便弄得连天匝地。”
“你多带几人,务需求快,现在就去。”成去非落了对方一眼便可辨认的私印,封好火漆,递与赵器,正色道,“挑最好的马,你快了,秦将军方能出兵发的快。”
“小人是说,”亲卫咬了咬牙,“会稽流寇反叛,内史被杀,全部会稽一片大乱,小人九死平生方得逃生前来求救!”
“这封信送给京口秦将军。”成去非也不抬首,手底挥毫极快,赵器闻言,面上一怔,似是不解,成去非自顾道:
成去非再思惟起前事,不免唏嘘,谁又能推测当初儿歌一事竟伏此祸害?马儒终是获咎了他们,身处庙堂之高的他们,也自有最简易的体例,就此将统统勇于撕破脸面者摈除,成去非深知本身也是“他们”一员,现在面前这一场骇人风暴的背后,不但仅止步于官民,更在士庶之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有所悟地略略点头,继而叮咛赵器道:
“你先带他安设了,随厥后见我。”
这话似曾了解,成去非略略一想,方忆及石启时曾提及,彼时他听过未有暇细究,现在当真考虑半晌,终记起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来,心底一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