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三)[第3页/共4页]
思璇,那是你的儿子。
洛文靖打个酒嗝:“二哥也不赖嘛,另有空跑来跟我话家常。”
见两人憋得辛苦的神采,庚桑楚干咳两声,决定仗义相救:“明日一早就走?我还道你要过了围攻青城这件事才分开。”
庚桑楚点头笑道:“谁道我是一人与之相抗,你当我是傻子么?”
摇了点头,楼心月非常怠倦:“我平生所造罪孽何止千万,独一惭愧于心的,倒是射中三个最首要的女人。现在璇姬已死,镜明安乐,我定然要找到剑心,不然此生难安。”
情难以矜持,洛文靖只想仰天大笑三声,她至死都不悔怨,但是他悔了,悔了二十年,悔了一辈子。
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楼心月如有所思,昂首问两人:“真有那么吓人?”
轻微的响声,洛文靖一怔,敏捷昂首,却见月光下那人白袍如雪,那风神,那气度,足可傲视人间。呆呆的瞧了他半晌,他方自喃喃道:“这平生不管是畴前或是今后,我老是比不过你,永久也比不过。”当时他拼了命的想要比过他,想要在那女子的内心比过他,到头来却十足成了笑话,他这平生最大最好笑的笑话。
楼心月快步走上前,径直在他劈面坐下,看那桌上乱七八糟酒坛半晌,方才一笑:“解缆期近,三弟可当真闲情逸致,另有工夫在此喝酒为乐。”
原镜湄几人,更是吃惊的嘴都合不拢,饶他们四人自小一起长大,倒是从未曾晓得,问心竟是楼心月之子,只是以事不但从未被提起,楼心月对庚桑楚的报酬也从无一丝偏袒,要说独一的特别,便是对他比待其他任何人都更加严苛和狠心。
思璇,隔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此生再不成能有你的动静,但转眼之间,却见到你的儿子。
楼心月拊掌大笑:“好个庚桑楚,一人对战当世中原武林前后两辈顶尖豪杰,竟还能有六七成胜算,确是绝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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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月神采不动:“哦?最大的仇敌?”
“萧冷儿,扶雪珞,萧泆然,洛云岚,另有那洛文靖与扶鹤风,只怕却也算得你的大敌罢?”
楼心月看庚桑楚一眼,似叹似笑:“楚儿,你说我这老头子是胜利还是失利,种植了你出来,自可慰我平生,你得民气之高,却已然直接威胁到本座的职位。”说着目光一一从镜湄、香浓、圣沨几人面上扫过,声音温和,却让台下几位离得颇近的长老和堂主不寒而栗,“你说将来本座这圣君之位若不传你,现在这厅里的一大半儿人是不是就该造反了?”
洛文靖半晌点头:“剑心平生也是凄苦,比起思璇,又能好到那里。盼望你当真找到她才好,思璇、思璇她只怕也是念着你能找到剑心,能和她一起糊口。”
楼心月一笑:“此番胜负,我并不看在眼里,何况有你在,与我在此又有甚别离。”深深看他一眼,“我担忧的不是问心,而是我的儿子。”
由此又自叮咛交代一番,世人一一散去,唯独庚桑楚四人留下。原镜湄从方才一时忍到现在,这时见世人走光,终究不再苦忍,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狠狠揪上庚桑楚耳朵:“好你个问心,幸亏我还替你担惊受怕,你这臭小子,可当真瞒得我好啊!”
再一口酒喝下,喝得太急,这酒太烈,等闲便呛出他的鼻涕眼泪满脸,咳了半晌,洛文靖方胡乱抹一把脸上狼籍,苦苦一笑:“当真越老越不顶用了。”昂首,纵还是明月清风,他却早已不是当年幼年的阿谁他,有多久,多久没有坐下来悄悄的驰念那小我?再次擦了擦脸上的潮湿,这酒后劲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