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青瓷汪家[第1页/共2页]
“青瓷向来乃是上供之物,青瓷汪家我倒是未曾听闻,只怕是真如小狐所说早已式微。”英娘生于繁华,久处宫闱,于美玉良瓷之道可谓知之甚多,“不过浮梁有一彩瓷汪家这十数年来申明鹊起,也不知与青瓷汪家可有渊源?”
未知有恶仆杜门,初阳哭笑不得,英娘也是点头低叹道:“怪道说是阎罗好见小鬼难缠,这以衣帽取人之成规古今难绝。”唯有小狐不是个好声气的主,跃下地来瞋目相对,反倒将门房吓阻。
来人闻言大惊,神采恍忽,嘴中喃喃出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相告初阳道:“青瓷汪家?青瓷汪家埋没好久早不为人所知,后辈无能终使青瓷不再。”
“同处一城,同冠一姓,就算非是一家也必是一族,不如先去刺探一二再做决计。”初阳闻言稍稍考虑便有定论,小狐夙来懒惰自是言出即从,英娘也觉得此言可行再无贰言。一人一狐一鬼还是相伴相依,往前路而去。
细细收捡骨灰却见数颗骨珠经火不化艳如红豆,观之有说不尽的相思入骨,闻之有腻香撩人,初阳心神可称坚若盘石难以撼动,却也暗生缠绵之意,不免心中暗凛。将此事问之于小狐英娘却皆无此感,初阳更觉不详,吃紧将骨灰骨珠收起方才安然。
言者失神,听者故意。话至此处,初阳心中早有结论:只怕是青瓷之术因火龙而失,汪家无法之下只得别求他法以期重整家声。青瓷汪家便是彩瓷汪家,彩瓷汪家便是青瓷汪家。
“火焰山一别已是数年之久,其间起起落落悲悲喜喜得得失失不堪列举,却将承诺忘怀实是不该。幸得此处离浔州浮梁之地甚近,不如先往汪家一行?”初阳不知火龙所托之物可有刻日,此时方才想起不免有些烦恼之意。
老者神采随箫声起伏变幻,一曲既终长笑不落:“旧时青瓷汪家虽已不显,本日彩瓷汪家更需抖擞。女人好曲子,女人好曲意,令我茅塞顿开所得甚多。来来来,请至内堂用茶再做详谈。”
见老者深陷追思不能自拔,初阳欲要施针救治又觉不当:心伤不问医,当以情动之。初阳取箫一曲寄情:初始尽是追思之情,如见前辈荣光;中继以家门中落之忧,感念很多;结束倒是抖擞之感,很有后浪更胜前浪之意。
初阳上前见礼,轻声道:“老伯勿怪,我等非是为求彩瓷器件而来,只是有师长嘱托交还一物于青瓷汪家,故此上门相询。未知青瓷汪家与彩瓷汪家可有渊源保存?”
曾有人记之:浮梁无一人不识瓷不作瓷,无一家不以瓷业为生,至鼎盛时瓷窑不下万数之多,街头巷尾,来往行走皆是远来瓷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沿河船埠一线商船来往不竭,劳作其间者不计其数。寥寥数十字未几做伪词,便可遐想盛况何如,令人不免多有遐想。
彩瓷如此高雅仆人自可设想,初阳一见倾慕顿有神驰之意,因此徐行上前轻叩。怎料应门来者非常不喜,一见来者穿着简朴又不识得,不由分辩便要关门谢客,嘴中还不住说道:“知名小卒也敢随便前来求取瓷器,汪家可不是普通的瓷坊,任凭你是州县老爷也得恭敬几分。”
彩瓷汪家盛名相在外,稍作探听便可详知途径。初阳度量小狐,与英娘转过几个街角便瞥见一户人家与众分歧:门庭饰以彩瓷,白釉绿彩只不过几杆翠竹依依便觉别有风致。如此别出机杼,用色简练而又别具神韵,无需匾额便知此是那边,若非彩瓷汪家又能是谁家?
初阳等人未曾了解浮梁,早于书中明白浮梁,天然对浮梁也有个大抵表面,待得来到浮梁又不免有些讶异。只觉必是繁华去处,却安知乃是一处安好村镇。虽有人群来往却不甚喧闹,虽有瓷窑无数却见窑烟袅绕平增几分清净,更有河道居中而过,而青瓦白墙、屋舍井然、以河为聚仍然是一派江南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