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情痴[第1页/共3页]

小狐瞻仰初阳如飞鸟玩耍于风中花间，如云霞追逐落日脚步，安闲翻飞不着一力尽得风骚，眼中不免有些羡慕。舔舔脚掌，小狐高叫一声：“姊姊等我。”便腾身而上，循着初阳飞舞之迹追逐而去。

人生不时便是在舍与得的边沿，事事不舍事事可贵，事事难放事事落空，莫如循道而行自但是去，便如这满枝杏花漫天飞花普通。同心诀起，轻灵剑出，剑意挥洒则因风而行，随花而落。初阳便是这清风便是这落花便是这微雨便是这千溪万流便是这百树千花。

心中无有一丝停滞，身形无有一丝负累，剑随人走，人与剑同，游走多时终是直飞九霄之上。随瑟瑟碧水泛动，随彤彤落日消去，清闲六合任我独游，博识六合由我挥洒。轻灵剑意何必拘泥于轻巧工致，何必沉浸于轻微空灵，轻灵剑意自是六合之道宏达之意。至此轻灵剑意二层水到渠成不击自破。

甫一落地，英娘方一现身便道不好：“天气已黑，你我离家好久无有音信只怕先生一家要忧心过火。”

初阳闻言心中惶恐，面上却不露声色，将几百钱偷偷赠与此人称谢而去。

“蒯通恶疾发作，听来倒好似梅之华普通，只怕是凶多吉少。”英娘与初阳并肩而行，微微有些忧色。

镇上堆栈有一小二讶然低声对答道：“数日前有一道人入住此处，模糊就是如你所说的模样。只是住店当夜此人便突发恶疾，遍生毒疮，胡言乱语，满镇大夫皆觉得无可医治。店东生恐道人毙命于此影响名誉，夜间偷偷将其扔至镇东首破庙中，现在却不知是死是活。”

初阳正踌躇不定，蒯通忽而黯然道：“我因情生魔，引得心魅附身，虽是咎由自取，然终是死而不悔。梅师妹欲求长生之道我便助其行事，梅师妹欲破心中迷障我便取你性命，如此不分是非非论吵嘴，现在你不肯答允也在道理当中，我也不肯强求。”

英娘本是过来之人，如何不知初阳为情所困？小狐与初阳形影不相离，更是熟知初阳过往情事。二者却皆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冷静随行，任其随便行走。

“我已是无可挽回，莫要再多费力量。”蒯通决然回绝，神采有些凄然又有些豁然，“我稀有言，你且细谛听了。”

“数日火线知梅师妹早已身故，我心如死灰。故而待我身后请将我焚化，一则谨防心魅脱逃二则望你将骨灰与梅师妹同葬一隐蔽处。”说到此处，蒯通仰开端用盲眼死死望着初阳一字一字地问道，“不知你可愿答允此事？”

一起南下，幸得蒯通样貌服饰异于凡人又只先行数日，而令初阳有迹可寻，追蹑不止，直过大江之南。这日路过一热烈集镇，火食颇广，初阳还是往此中看望，不想却有不测之得。

“初阳信人，一言九鼎，我今瞑目矣。”蒯通大笑不止，不觉有惧反倒有喜。厥后蒯通渐不能支撑，神智混乱，语无伦次，细谛听去倒是他与梅之华初见初识时所言所感。颠来倒去，混乱无章，却无人出声滋扰，直至半夜才声气全无。

“江初阳？但是你么？”蒯通只怕已是目不能视，摸索着颤声问道。

花开自喜，花落不悲，不是不沉沦这满枝春意，只是缘尽何必再苦留不去？不如自天然然飘零而下，虽是碾碎成泥却留香如旧，虽是残完工泥却护花更切。初阳不由自嘲出声，原觉得本身心中透辟参破桃花存亡意堪破情缘悲喜结，事光临头萧洒来去反不如这满树繁花。

悄悄推开半毁的庙门，灰尘扑簌簌而下险要将人眼迷住，而半倒的佛像前可不正有一人蜷卧？初阳快步上前，只见伏卧之人身着清武山道袍，脸上虽是脓疱累累却也勉强能够辨认，可不恰是蒯通其人？